再見了!”
說完這句話,他以超絕的輕功,隨風而去,霎那隱沒在黑暗中。
駱江元疾立西風,孤燈隻影,在經過了這場激烈的打鬥之後,他莫名地產生了一種空虛的感覺。
他痴立良久,梆兒打出三更,他才發出了一聲長嘆,隱隱可以聽見他的自語:“這件事又把我牽連進去了!”
這是一排很堅固的石屋,座落在“掖縣”與“神堂”鎮之間,院內枯木凋零,都被薄薄的白雪掩蓋著。
在一間斗室的門口,掛著一盞厚罩的大風燈,散發出昏黃的燈光,與這景緻配合起來,顯得很不調和。
有一個長長的影子,在窗紙上晃動,室內的人似在徘徊,良久不絕。
須臾,由室內傳出了一個沉著的聲音:“馬師父,馬師父!”
馬師父粗啞的聲音,從遠處接應著,室內的人又大聲問道:“馬師父,那姑娘怎樣了?”
馬師父始終沒有出來,在遠處答著說:“好多了,今天肯吃東西,八成已經睡啦!”
室內的人“哦”了一聲,房門立時被推開,一個長身英俊的少年立於那風燈之下。
他穿著一件白狐毛滾邊的勁裝,頭上戴著一頂西藏的全狐帽,衣著華貴,儀態超人。
他就是百里彤!
百里彤把一雙劍眉緊皺在一處,自言自語,喃喃說道:“這個姑娘到底如何發落呢?”
他思索了一下,又自語道:“我且去看看她,看她知道些什麼。”
百里彤說著,返身折入室內,不大的工夫,他抱出了一床皮褥,頂著小雪向後走去。
這是一條很長的甬道,地上已然堆積了一兩寸的白雪,百里彤身行其上,發出了“噗噗”的輕響。
他一直走到這排房子的盡頭,停在兩間連線的小房之前,用手輕輕地彈著房門,沉聲喚道:“李媽媽,李媽媽!”
他連叫了兩聲,室內才傳出一個聲啞的婦人聲道:“誰呀?都快二更了。”
百里彤把聲音提高了一些,說道:“是我,你快來開門!”
李媽媽聽出是百里彤的聲音,立時由床上爬起來,匆匆穿上衣服,邊道:“原來是彤少爺,怎麼這才來?”
說著她開了房門,立時撲進了一陣冷氣,凍得她一連退了好幾步,說道:“晤……
好冷,您快進來!”
百里彤閃身入內,隨手把門關上了,輕聲問道:“江姑娘睡了麼?”
李媽媽答道,“大概睡著了吧,半天沒聽她出聲!”
她說著點上了一盞油燈,燈光之下,才看清了她年約五十餘歲,生得孔武有力,看來武功亦頗高強。
百里彤接過了油燈,點頭道:“讓我去看看她……”
百里彤說到這裡,稍為猶豫一下,又把燈遞給了李媽媽道:“李媽媽,你先進去看看,我可否進去?”
李媽媽答應著接過了油燈,推開了另一間房門,入內探望了一下,怪道:“咦,江姑娘,你還沒睡?”
百里彤聞聲也趕了過去,他把李媽媽手中的燈接過,放在案頭上,轉身道:“你在外面坐著,我與江姑娘說幾句話!”
李媽媽答應一聲,出房而去。
靠牆的角落裡,坐著一個秀美的姑娘,她面色蒼白,頭髮略顯凌亂,雖然床上鋪著錦緞棉被,可是她卻一直坐在那冰冷的木椅上。
她就是江小虎的姐姐江文心,一直被百里彤軟禁著。
江文心見百里彤深夜而來,不禁現出一些驚恐的神色,移動一下身子,嚅嚅道:
“小賊!你……你又來作什麼?”
江文心的稱呼,使百里彤很痛苦,他慘笑一下,很平靜地說道:“江姑娘,我是讀過書的人,深夜來訪,雖然於理不合,可是你卻不要多心,我只是要問你幾句話而已!”
江文心流下淚,但她很快地拭去,說道:“我弟弟怎樣了?”
百里彤心中一驚——他有些後悔,雖然那是不得已,低聲道:“他……他已經醒了,師弟帶著他正往回趕,大概三兩天就可以到了!”
江文心這才放心了,她的精神也振作了些,提高了一些聲音道:“你也不必多說了,等我弟弟到了,你把我們一塊殺了好了!”
百里彤痛苦地笑一下,說道:“你不必說氣話,你們為親人報仇,成則生,敗則死,這是一定的道理;可是我卻不願殺害你們,希望彼此能夠把仇恨化解開。”
百里彤話未講完,江文心已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