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低聲喃喃自語道:“不是太太怎麼同住一間房……要不然就是姘頭!還說我是太太,我要是太太早抖了(神氣之意)!還他奶奶的幹這個……”
不言小二自語,再說江元和惲冰處自低頭用飯,不大的工夫,那餵馬的小童,已將惲冰的馬牽來了。
惲冰給了他一塊碎銀,立時匆匆吃起飯來;江元不禁笑道:“就是要去也不用這麼急呀!連吃飯也趕成這樣了呀!”
惲冰卻是不語,一會工夫已吃完,站起了身子,含笑道:“謝謝你讓我搭車,以後還會見面,我要先走了!”
江元也不留她,點頭道:“好的!你快走吧!”
惲冰又向他說了幾句謝語,立時出店,跨上了那匹比她高出一頭的駿馬(馬的高度是以後頸為準的),一陣得得之聲,消失在寒冷的夜色裡。
江元一直坐在桌前未動,心中忖道:“這才是怪人怪事……”
這時他又想到了自己的行程,忖道:由冷古趕車,走了這條路,現在越來越遠了,明天如果冷古還不回來的話,我就改走朱橋了!
他一人坐在桌前,獨自飲酒。
幾杯烈酒下肚,又勾起了江元的愁懷。
他想到了師父,又想到了文瑤和鐵蝶。
他決定廣泛地接觸江湖上每一個會武的人,去探訪殺他師父的仇人。
現在這一路上,他已經意外的接觸了很多年輕的人,可是非常令他失望,他們有的連“九天鷹”都不知道,就像惲冰這樣,在她身上又能得到什麼線索呢?
惟一使他產生疑心的人,就是蕭飛志了!
江元似乎已經感覺得到,蕭飛志一定關係著一件大事——不是與他的師仇有關,就是與石老人有關。
江元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懷疑,可是,他卻下定了決心,忖道:我一定回去探個究竟!
這一頓酒,江元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時候,直到四下沒有一個食客,小二在他身前縮著脖子,直打呵欠時,他才感覺時間很晚了!
於是,他扶醉而歸,在小二的扶持下,向樓上走去。
這小二真是多話,好像很關切地問道:“少爺!你心裡一定很愁悶吧?”
江元用手指著他的脖子,問道:“你怎麼知道?”
小二一笑,道:“我也是這樣,心裡一煩就喝酒,喝完就睡,第二天一醒就沒事了!”
江元笑道:“我不同,我喝了酒總是睡不著……”
說著小二已將他扶入了房間,他用極小的聲音,在江元耳旁低聲問道:“少爺!要不要叫個姑娘來?”
江元起初聽不懂小二的意思,繼之一想就明白過來,別瞧他是身負奇技的少年奇人,這時居然也羞紅了臉。
江元紅著臉,瞪了他一眼,笑罵道:“胡說!我貪酒可不貪色!”
小二笑道:“這有什麼關係?你別犯嘀咕……”
他話未說完,江元已把他推開,說道:“出去吧!你要是有興趣你自己去!”說著把門掩上。
小二被江元推出了好幾步,差點沒掉下樓去,不禁翻了一下小眼,低聲罵道:“沒種!”
江元一人在房中,酒後沉思,越發有一種冷清和孤獨的感覺。
他推開了窗,寒風迎面,使他清醒了一些。
這一霎那,他感到自己太孤獨了!
他沒有慈祥的雙親,在火爐前向他追述他孩童時代的趣事。
他沒有知己的朋友,在樽前酒後,與他暢談心語,策劃未來一生的事業。
他沒有愛戀的人,在花前月下,耳鬢廝磨,輕憐蜜愛,傾訴她的相思……
他惟一的一個怪癖、冷酷的師父也消失了!
現在所剩下的,只有一個文瑤,但是她卻愛戀著百里彤!
對於江元來說,文瑤只不過是一個美麗而又遙遠的影子,遙遠,遙遠……永遠的遙遠,永遠得不到!
一個人最痛苦的不是貧窮,也不是病痛,而是空虛!
空虛,就像是一棵毒苗,隱伏在你的心中,但你卻還要用心血來滋潤它。
江元把頭埋在臂彎裡,痛苦地伏在窗前。
這一霎那,他願意作一個最平凡的人,像趕車的,像跑堂的!
他們沒有過多的慾望,存錢、娶妻、生子……如此而已!
即使是一個下級的地痞流氓,也會在吃喝嫖賭中得到安慰。
不幸的是,那些不平凡的人,那些有大智慧的人,卻永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