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行,偏讓人在昨兒夜裡半道上截了四少去道別。要不知道的,還不得說是四少奶奶苛刻她,她連門都不敢上?可太沒良心了。因此四少奶奶傷心得很,大少奶奶若是有空,還請您開導開導她才是。”
吳氏默了一會,道:“我知道了,既是你們四少奶奶心裡不舒坦,你就早些回去伺候吧。你告訴她,今天事情太亂太雜,我改個日子去瞧她,讓她一定安心。”
良兒得了準信,笑著謝過去了。
吳氏坐下來想了一回,命人服侍著去上房見歐二夫人。
傍晚,歐青謹回來吃晚飯,發現兩丫頭沒往常那麼熱情,夏瑞熙也一反常態,沒有起身迎接他,只是淡淡地說了聲:“你回來了?準備開飯吧。我餓了,就沒等你先吃過了。”
歐青謹並沒在意,洗手上了桌,卻發現桌上不同於往日的豐盛,只有一小碗糙米飯,一雙筷子,一碗素白菜湯,一碟鹹菜,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不由奇怪萬分:“這是怎麼回事?”
“回四少的話,這是四少奶奶特意吩咐給您做的,她說吃多了油膩的,得偶爾換換口味,吃點清淡的清清腸胃,這樣才利於消化。”酸角兒一邊小心賠笑,一邊暗自嘀咕:這家裡誰都知道四少每頓都離不得肉,也不知他是怎麼得罪四少奶奶了,竟然就給他吃這個?
歐青謹一瞧,夏瑞熙正半躺在窗邊的搖椅上眯縫著眼睛,純兒給她打著扇子,良兒坐在腳踏上給她捶腿,三人都沉著臉,沒人往他這裡瞅一眼。
他再遲鈍也知道自己這是得罪夏瑞熙了,低頭悶了一下,默不作聲端起碗把糙米飯就著素白菜湯鹹菜吃了起來,吃完一碗,等著旁邊伺候的小丫頭添飯,卻遲遲沒有動靜。
“怎麼不添飯?”
酸角兒笑得可憐:“回四少的話,四少奶奶說,早吃精,午吃飽,晚吃少。您還用白菜湯嗎?”
歐青謹被嗆住,還用白菜湯嗎?一小碗糙米飯一下了肚就沒影兒了。他苦笑了一下,拿起筷子把剩餘的白菜湯一掃而光。
酸角兒見他放了筷子,領著小丫頭手腳輕快地收拾完畢,悄聲退了出去。
歐青謹走到夏瑞熙身邊坐下,習慣性地伸手去端茶,喝到嘴裡才發現是白開水,只得無奈地看向夏瑞熙。
夏瑞熙不吭氣,也不看他,良兒忍不住,拉拉純兒:“咱們去瞧瞧給四少奶奶燉的補湯去。”
屋裡沒了外人,歐青謹立刻像牛皮糖一樣粘了上去:“熙熙,好老婆,你怎麼了?這樣收拾我。”
夏瑞熙不理他。
“你看,你要我吃素飯素湯,還不給我吃飽,不給我茶喝,我不都依你了嗎?你怎麼還不消氣?”歐青謹看上去委屈萬分。
夏瑞熙橫了他一眼:“我讓你幹嘛你就幹嘛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要我消氣呢?我又為什麼要生氣呢?”
“你不是不高興了嗎?自然要哄得你高興。”歐青謹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臉上貼。
夏瑞熙冷哼一聲:“沒做虧心事,你怕什麼?”
歐青謹眨了眨眼睛:“誰做虧心事了?你是說我呢?我做什麼虧心事了?”
夏瑞熙氣得瞪著他:“我問你,今天早上你明明聽見林輕梅在哭鬧,為什麼不進去?你在躲誰?沒做虧心事你躲什麼?”
歐青謹起身給她揉太陽穴:“不要瞪,不要瞪,眼睛太大不好看。我只是覺得裡面都是女人,我進去挺尷尬的。”
夏瑞熙眼裡汪了淚,揮開他的手:“那你幹嘛騙我,說什麼突然想起有急事要去外院一趟?還有昨天晚上她找你做什麼?這樣鬼鬼祟祟的幹嘛呢?你給我說清楚!”
歐青謹眼睛閃了閃,調笑道:“喲,還要哭了?小醋罈子。你酸得這樣厲害,我哪敢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夏瑞熙咬著牙,臉憋得通紅,恨恨地瞪著他,什麼也不說,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就算是知道二人沒什麼,想到他瞞著她不說,心裡就一陣一陣的難受。
歐青謹這才有些慌了:“你不要亂想,真沒什麼事,她的丫頭來和我說她一直在哭,讓我去勸勸。我想著夜深了,她又是女兒家,讓我去勸實在不妥,就和她丫頭說,你還等著我的,我也不會勸人,等我去尋了你一起去勸。誰知我正要走,她就紅著眼睛出來罵丫頭不懂事,又向我辭行,要把林師父親筆寫的那本札記送給我,我說東西太珍貴,堅決不要。勸了她兩句,我就走了。我沒想瞞你,是怕你多想,要有什麼我能就站在路邊嗎?”
他不是傻子,林輕梅雖然並沒有明說,但言語裡的意思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