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把她的手放到歐青謹手裡,“要是想搬出去就搬出去住吧,不過小兩口過日子,要多多禮讓包容,可不許給我添鬧心事。”
只有歐青謹才能明白歐二夫人的擔心和不捨,忍住心裡的酸楚,答道:“咱們暫時不搬,等孩子出世以後再說。”
歐二夫人想了想,道:“也好,孩子們走了,這園子裡空蕩蕩的,還有些不習慣。熙熙留著也熱鬧些,你不在的時候,也有個照應的。”
這句話一下子勾起了白氏的傷心事,別人的孩子盡都有依託,只有她的無著落。
大房兩個兒子都要去投奔吳氏的孃家,元洲。那裡雖然偏僻,卻氣候溫潤宜人,民風淳樸,是個讀書的好地方。吳氏的哥哥弟弟一大堆,都是當地有名的鄉紳,讀書人,素來和吳氏的關係處得好,吳氏還有幾畝陪嫁田在那裡歐信舍兄弟去了是決計不會受氣的。
薛氏,有個在地方上做了一方大員的哥哥。薛氏自來深得家中寵愛,又有歐信漾去打了前站,再把小的兩個帶過去,衣食無憂,日子也難過不到哪裡去。
只有白氏,孃家就在這裡,遠處更沒什麼可依託的親戚。只有一個嫁出去多年,不通音訊的大姐在東京附近,還為了事和家中鬧崩了,發誓老死不想往來的。不過這個大姐,在家的時候對她倒是一直都很不錯的。按她的想法,孩子們那麼小,就算是要把孩子們送走,她也想把孩子交給她孃家哥哥帶去東京,投靠她遠嫁在那裡的大姐。可是歐青英痛恨她孃家人得緊,總覺得她孃家哥哥要謀算她兩文錢,非要她讓孩子跟著歐信舍兩兄弟一道去元洲。
說是歐信舍兩兄弟已經成年,完全可以照顧孩子了。她要不放心,也可以跟著去照顧,如果她去元洲,就把從她那裡拿走的一萬多兩銀子還她。
她想跟著孩子去,家裡又有個狐狸精,就怕自己前腳剛走,人家後腳就討論起佛經讀書來,等她回來,這家中就再也沒有她的地位。白氏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她想求歐二夫人發話讓孩子們留下來。
歐二夫人聽了她的要求,明確回答她,孩子們必須走,就算是福兒不走,琛兒也必須走。至於去哪裡,她跟不跟著去,他們夫妻自己做決定。
歐二夫人語重心長地說:“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孩子還小,離不開母親,他們才是最重要的。琛兒是長子,將來老了,你和青英還不是要依靠他。如果是我,我是要陪著孩子一起走,好生撫育他們的。”
這意思是建議她跟著孩子一起走,白氏一聽,就傻了眼。琛兒是長子,她唯一的兒子,福兒是女兒,將來總要出嫁,她要依靠的,還是隻有兒子。那丈夫呢?她難道就不要了嗎?為什麼歐青英就不能陪著他們娘三個一起走呢?
什麼目標太大,要分批的走;什麼不放心老人;什麼他要留下來穩住陣腳,打理家中事務,統統都是藉口,放不下那個小狐狸精才是真。白氏猛然間覺得她的人生,黯淡無光,無依無靠。
夜裡,夏瑞熙翻來覆去睡不著,“青謹,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歐青謹綻開一個笑,半真半假地說:“沒有,你知道,老人家們年齡大了,總是愛胡思亂想的,昨夜吵了一夜。這是防患於未然,你別管。”
“把孩子們都送走,外面兵荒馬亂的,又能比這裡好得了多少?你看大哥帶了那麼多人,都成了那個樣子孩子們身邊沒大人跟著,是不是太冒險了?”
那總比到時候被人一鍋端了的好吧?歐青謹故作輕鬆地說:“亂的主要是京城那一帶,他們只要不走京城方向就沒有問題。別想了,快睡覺。我這幾日有些忙,陪你的時間會少些,你要吃好睡好,養足精神,臨產的時候才有力氣。”
夏瑞熙笨拙地翻了個身,讓自己的背脊抵著他的胸懷,管外面怎麼亂呢,只要他在身邊,就比什麼都好:“今天有人送了一串成色很好的蜜蠟佛頭手串去給林小姐,送的人一口咬定是三哥送的。”
當然,林輕梅沒收,她比夏瑞熙所想象的更難對付,更狡猾,更能裝。不過沒關係,她收不收都無所謂,夏瑞熙可以選擇不知道。夏瑞熙只需告訴歐青謹,他哥送了林輕梅一件禮物就行了,其中的滋味讓他自己去體會。
果然歐青謹嘆了一口氣:“三哥到底想做什麼。”
夏瑞熙輕撫著他枕在她頭下的手臂:“如果是真的,我就覺得三哥有些糊塗了。到底也該避避嫌,不過這種事情,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
林輕梅既想勾著哥哥又打著弟弟的主意,她不好去告訴歐青英這個女人的真實面目卻可以暗示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