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不方便的。”吳氏不好意思說,就讓他來說好了。
這是要他把驢車留下來呢,但這車明明就是四房的,不經過夏瑞熙的同意他怎能莫名其妙就留下來?花老虎裝暈道:“老管家和我說這個做什麼?現在誰當家就尋誰去唄。我要走了,連著趕了幾天路,餓得淌口水呢。就此別過。”趕著車就走。
歐墨眼睛轉了轉,知道花老虎是個認死理的人,笑道:“我的意思呢,是我和你一起回去,向四夫人借這張車,你看可好?”
花老虎的臉一下拉得老長:“你愛走愛留我能拴著你?”歐墨假裝看不懂他的臉色,諂笑著坐上了驢車。沒法子,人窮志短,倚老賣老一回,想來四爺和四夫人也不會和他計較。
紫緞小心翼翼地把歐青英扶到床上躺下,輕聲問:“三爺是哪裡不舒服?奴婢這就去請大夫?”
歐青英閉著眼半晌沒有吭氣,紫緞勸道:“三爺,今兒已是臘月二十八了,還是請大夫來調理一下,身子好些,也好守歲。”
歐青英甕聲甕氣地說:“不用。你去給我弄些清粥小菜來就是。”
紫緞應了一聲,退到外間,眼睛瞟向規規矩矩站在門口的小丫頭銀耳。
銀耳是這幾日才買進來的,她大約十三四歲,劉著齊眉的劉海,一對狹長的眼睛,因為營養不良,面板顯得有些蠟黃,好在唇紅齒白,精靈活潑,身材也算高挑,養些日子自然是個受看的姑娘。
紫緞在心裡嘆了口氣,走到桌前備好熱茶糕點,遞給銀耳:“送進去,好生伺候著。要是不吃或是吃了,去打盆熱水來給三爺燙燙腳。不要忘了我和你說的話。”
銀耳甜甜一笑:“我知道了,姐姐放心。”
紫緞立在外間,聽銀耳在屋裡輕言細語地道:“三爺,您才趕了遠路來,喝杯熱茶,吃點糕點墊墊肚子麼?”
屋裡一片寂靜。
銀耳又顫著聲音說了一遍似乎是要哭了,半晌,聽得床鋪一陣輕響,歐青英低沉的聲音響起:“拿來吧。”
紫緞方舒了一口氣,悄無聲息地退出房間,往廚房走去。
銀耳雙手遞上托盤,垂手伺立一旁,從睫毛下好奇地打量著這位第一次見面的三爺。三爺臉色蒼白,很瘦,眼睛下面是濃重的青影,鬍子也沒有刮,一下巴的青鬍子茬。不過,人很好看呢。
歐青英無滋無味地咬了一口慄蓉糯米糕,忙忙地灌下一口茶,厭惡地把糯米糕推到一旁:“甜得膩人,糖不要錢的麼?”
銀耳著了慌,聲音都是顫抖的:“三爺,您要不喜歡,奴婢另外去尋清淡些的來?”紫緞這幾日都在耳提面命,一定要她好生伺候好三爺,只要討得三爺喜歡,她這一輩子就衣食無憂了。要是不能讓三爺喜歡她,她就會被賣出去。這麼好的糕餅都不喜歡吃,那要吃什麼呢?三爺這是不喜歡她了嗎?
歐青英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眼裡蓄滿了淚花。煩躁地道:“算了!”把茶杯重重一放,倒在床上。
銀耳心頭越發著慌,腿一軟跪了下去:“三爺可是嫌奴婢伺候得不好?求您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一定伺候好您的。不要讓奴婢被賣出去啊。”她好不容易才吃飽飯,穿上了細布做的衣服。
歐青英強忍下心裡的煩躁:“你起來吧。不干你的事。”
銀耳抹去眼淚:“三爺燙個腳好嗎?”不等歐青英拒絕,她就急匆匆地跑出去端了熱水進來。
歐青英猶豫了很久,冰冷的雙腳始終敵不過熱騰騰的水的誘惑,順從地把雙腳遞給了銀耳。
紫緞端了清粥小菜回來,正聽見裡屋歐青英在問銀耳:“你什麼時候來的?家是哪裡人?”
銀耳細聲細氣地回答,她的話帶了幾分童真和孩子氣,絲毫沒有家生子的那許多心眼和扭捏造作。歐青英的心情似乎要好些了。
紫緞把托盤放下,小心地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紙包,用簪子挑了些白色的粉末倒進粥裡,用勺子攪勻,收好紙包。輕聲問:“三爺現在就用粥麼?”
歐青英道:“你進來吧。”
銀耳抬起腳盆退到外間,滿臉都是喜悅:“紫緞姐姐,您吩咐的事情我都做好了。爺嫌糯米糕太甜膩,只吃了一口。”
紫緞滿意地笑道:“好,你做得很好,既然公子不吃糕點,等會賞你吃。”真是窮人的孩子,十三四歲的女孩子了,還這麼嘴饞。
銀耳歡喜地笑眯了眼一蹦一跳地抬著腳盆走遠。紫緞看著她小小的蓓蕾一樣美麗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廊下,面無表情地轉過身,端起託盆進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