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馬,先送老管家回去。我和表少爺慢慢來,記得和四夫人說一聲,我們不回家吃午飯了。”
長壽說:“四爺,您的荷包都給了溫九,小的把這個荷包給您吧?”歐青謹的荷包裡的銀子有數,卻不會超過一百兩,他的卻是隨便就成百上千。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今天才明白,主人的荷包可以隨便傾囊給人,也可能會被偷,但一個僕人的荷包卻沒有人去注意,恰恰是最安全的。
歐青謹搖頭:“不用,我們就是走走玩玩,不花錢。”
尚世卿傻眼了,這意味著他這一天都沒得飯吃,餓著肚子拖著傷腿遊街玩。他只好繼續把頭髮扒拉下來蓋住臉,徹頭徹尾地裝個瘋子算了。
歐青謹看著他,冷冷地說:“把頭髮束起來。”說著拐上了另外一條路,他今天不帶著尚世卿遊遍全城,他就不姓歐。
兩個人午飯也沒吃,一直游到華燈初上,那個小乞丐尋著歐青謹,兩人嘀嘀咕咕地說了半天。尚世卿一句也沒聽見,不過他向來會看臉色,只從歐青凝重的神色看出先前他惹的那紅披風不是什麼好惹的。
尚世卿頂著一個“尚瘋子”的名頭回了歐家,除了他娘唸叨了無數遍,尚世玉和尚敏一日笑他三回之外,沒有人說過他一句。就連下人,也彷彿都忘記了他那日跟著歐青謹回家時那半瘋半顛,腿都邁不開,苟延殘喘的模樣。如果不是夏瑞熙稍後就讓人送來藥膏,他幾乎都以為家裡沒人注意這回事。
但他知道,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件事,最起碼,近兩三個月內,他是再也沒有臉出去晃了。歐青謹帶他遊了這趟街,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他一句,也不曾要他解釋什麼,但卻比當眾拿細竹條一下一下地抽他,還要讓他痛苦羞愧。
錦繡園裡,歐青謹正細細和夏瑞熙說今天的事情:“她拿著鞭子抽世卿,要他一隻眼睛。情景有些像當年你生氣了,劈頭蓋臉要抽阿恪一樣樣的。不過她毒多了,你當時是氣急了不思後果,過後肯定是會後悔的,但她不同,她就是要世卿的命。
夏瑞熙汗顏,她哪裡知道當年的夏二到底是什麼心思?不過她對歐青謹自然而然地給她找理由找藉口,覺得很貼心,就靠近了歐青謹,把頭貼在他手臂上:“你看出她是女人,見她要哭了,但也沒給他好臉色,一點也不肯相讓,是因為心裡厭憎她刁蠻任性,心腸狠毒。那你原來那般討厭我,是不是也這樣看我的?”
歐青謹笑著拿起她放在他膝上的手溫柔地撫摸:“有點這個意思在裡面。我這個人有些護短,你忘了罷?好不好?”
夏瑞熙點頭:“我早就知道了。那時候總放縱阿恪和我作對,放縱阿恪去和蓓蓓搶第二炷香,害得他二人險些打起來。阿恪那個樣子,有一多半是你害的,我討厭死你了。”
歐青謹訕然:“人不輕狂枉少年,誰還沒個錯的時候?今天我就沒有再放縱世卿了嘛。他好面子勝過命,我打賭,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今天的事情,以後同樣的錯誤,應該不會再犯了罷?”
夏瑞熙笑道:“那難說。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上次衝動,差點害得家破人亡,猶自未曾醒悟,此次不過是被你押著遊了一回街,丟了面子而已。”
歐青謹很篤定:“世卿愛面子勝過性命,不信我們打賭。”
“賭就賭。”夏瑞熙挽起袖子。
“賭什麼?到時候可不許耍賴。”歐青謹眼睛賊亮賊亮的。
“不耍賴。”夏瑞熙託著下巴壞笑著說:“如果我輸了,就賭你一根頭髮好了。一根不夠賭十根。”她贏了,輸了,都扯歐青謹的頭髮,左右她都不吃虧。
歐陽謹想了想:“世卿到底會不會犯這樣的錯誤,賭的時間太長,咱們不賭這個。就賭趙明韜的這個新王妃,會在幾日內把他的宅子裡鬧得雞飛狗跳。”
夏瑞熙擔憂地說:“不好,照你形容的,這位新王妃的眼裡定然揉不得沙子,她第一個發作的物件肯定就是蓓蓓。”她嘆了口氣:“你約到人了嗎?咱們什麼時候能見到蓓蓓?”
歐青謹笑著說:“約到了,明日未時一刻在回春堂見面。我有妙計,但不白給,你得給我好處才行。”
夏瑞熙眼睛一亮:“什麼妙計?你快說!不要說給你好處,就是要我喊你大爺也成!”
歐青謹翹起二郎腿,指指他的唇:“那就過來親大爺一口。”
夏瑞熙照做了,歐青謹摟住她在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夏瑞熙臉紅耳赤拼命捶打他:“打你個不正經的,羞死人了,你怎麼說得出來?”
2010…0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