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氣地道:“你懂什麼?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西疆來的蠻子就愛吃這一套。誰不知道他們只會甩鞭子發蠻,大腕酒灌下去就兄弟相稱?腦子不行的。”紅披風的口音,正是地地道道的西疆口音,這是赤裸裸的挑撥。
歐青謹不動神色往發聲處一掃,心裡有了數,不是趙明韜手下的狗腿子又是誰?唯恐天下不亂,煽風點火來了。對方只怕也是猜著紅披風不是一般人才這樣搗亂,故意要給他添麻煩。只願紅披風別受激,讓剛剛扭轉的形式又變了味。
紅披風果然受了刺激,低下頭去想了想,抬起頭來嚷道:“我不管!你莫要護短!他做了不該做的事,就是該受懲罰!就算是不要他一隻眼睛,也得好生挨我二十鞭。還有你,我惹你是我惹你,我的馬兒可沒惹你,你要給它道歉,嘴裡說的還不算,得給它跪拜作揖。”
人給馬道歉跪拜作揖?圍觀之人議論聲大作,歐家四爺若是給一匹馬跪拜作揖,以後還混得下去嗎?這也太過分了。他騎在馬上,其實就是換了個法子讓人家給他跪拜作揖賠禮罷了。
既然這樣,那便是談不成了。歐青謹嘆了口氣,正要開口,尚世卿把亂麻麻的頭髮往後一甩,挺身上前:“人給馬道歉跪拜作揖?你這馬是天馬海差不多!有本事你下來,咱們大戰一場,若是我輸了,你要我一隻眼睛就拿去好了!老子要是哼一聲就不是人養的。你敢不敢來?小白臉?”
紅披風定定地看著尚世卿,連聲冷笑:“好,好,你看我打不過你的幫手你就橫起來了是不是?忘記了你剛才學狗爬了?只要小爺高興,隨時都可以要你的狗命!你還不配爺和你打!”用馬鞭指著歐青謹:“今日這樑子咱們結定了!你姓甚名誰?報上名來!免得小爺日後殺錯了人!”
得,什麼賬都算到了歐青謹頭上了,尚世卿犟著脖子往前縱:“四舅舅,你別告訴他。我不能拖累其他人。我若是。。。你讓我娘不要傷心,是我不成器。”
長壽早在角落裡尋到了被人群擠得跌倒在地的歐墨,跟了上來立在一旁,見狀腹誹:“既然知道不能拖累其他人,為何不肯聽老管家的話?此時又出來說衝話?這不是給四爺添麻煩嗎?”
難道他不說名字,過後人家就打聽不到了嗎?歐青謹頭疼的很,淡淡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你的長輩,便知我不能坐視不理。做事之前不先為你娘考慮三分,這時候說這些話有意思麼?你給我退下!再亂說話,我也顧不得當街下你尚大少的面子了。”
尚世卿臉色變得極難看,他先前捂著頭臉不肯給人看,正是好面子,生怕人家認得是他尚世卿,日後沒臉混。歐青謹這幾句話已是很重,讓他尷尬萬分。
歐青謹抱拳對那紅披風說:“在下姓歐,名青謹,就是這西京城人氏。如果是我外甥的錯,要長輩替他給公子行禮道歉原也應該,但若是青白未分就要我向一匹馬行跪拜之禮,那確實欺人太甚。這年頭,朋友難交,殺人卻不需理由,公子要是因此就想而殺人,在下隨時奉陪。”
紅披風被他嗆得說不出話來,紅著眼睛狠狠瞪著他:“你罵我是馬?”他自小長在西疆,不受禮教拘束,大了以後卻最恨這些看上去彬彬有禮,動不動就對人抱拳行禮,實際上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說話夾槍帶棒的所謂世家子弟。
歐青謹默然無語,他覺得和這個不講道理,刁蠻任性,虛榮淺薄之人多說一句話都嫌多餘。
眾人皆等著看此事要如何收場,事情又起了變化。隨著一陣密集的馬蹄聲,十多個剽悍男子打馬上前團團將紅披風和歐青謹幾人圍在圈子裡。長壽見勢不妙,早偷偷騎了歐青謹的棗紅馬兒一溜煙往劉力子的府衙奔去。
紅披風趾高氣揚起來:“你們來啦?給小爺速速拿下這兩個狗賊!”他眼巴巴地看著歐青謹,實指望歐青謹會露出一點膽怯的模樣來,但歐青謹只是淡淡地看著他,倒讓他憑空生出幾分仗勢欺人的慚愧來。
為首一個褐袍子年輕男子,膚色微黑,面容冷硬,眼神銳利,上前對歐青謹抱拳:“是敝弟任性,請兄臺勿要與他計較。”
總算是來個講道理的了,歐青謹退後一步抱拳:“事急從權,在下亦多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紅披風怒道:“六哥,你為何要幫他?那小賊刺探我的宅子,我拿賊拿錯了嗎?”
歐青謹和褐袍男子皆冷冷掃了尚世卿一眼,尚世卿如今也知事情嚴重,硬著頭皮上前:“我不是故意刺探你們。那宅子是我家老宅,當年我在海棠樹下埋了一件東西,搬走時未來得及取出,如今急用想去拿出來而已。你們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