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桓的時候,突襲圍擊,在那種情況之下,咱哪怕他技藝超群,也恐怕難逃一死了。”
“如果他有辦法突圍走脫呢?”
“這點我也考慮到了,你在後天入夜時分,去向陸翔青示替告急,通知他展家罹難,你將在江岸接應他們,如果展千帆有本事突圍,就讓陸翔青引他上吟香小榭,到時侯你放舟順流,我則在下江設伏等你的招呼,一旦展千帆走下吟香小船,也就是他喪命的時候了。”
“……。”
“掬歡,你會好生辦妥這件事吧?”
“當然,哥,這是竺家的大事,也是你的至願,只是我不懂,你怎麼會把念頭動到陸翔青及運絲蕪的身上呢?”
“因為他是性情中人,肯為展千帆出力,而他們又初到九江,人生地不熟,很難找到門路將事機洩漏出去,所以找看中了他們。”
“那麼你又為什麼要挑連菇娘去遞訊兒,而不用陸翔青呢?我覺得星夜疾趕,對女孩兒家來說太勞累了。”
第 八 章
“我懂得,哥,將心比心,我也要你為我珍惜自個兒,別把性命虛擲,那會叫我痛不欲生。”
“這是當然,掬歡,你是知道的,我不做鍾馗,因為我一定要活著嫁妹。”
“哥——。”
一串笑聲揚起,溶化在瑟瑟江風裡。
未幾,吟香小飄出一道疾似閃電般的倩影,畫舫再次掀起布,悠揚著歌聲伴和著琴韻,為江上的風采添染了姿色。
隔天的黃昏……
吟香小停泊江岸,岸旁則是一片火紅的楓林。
颯颯秋風掃遍滿林落葉,殘楓在四野飄零,沙沙作響,飛湯與否不由它,沉落與否也由不得它。
連絲藕屏息凝神,端詳著那張嬌靨。
佇立在葉風裡的竺掬歡,悽豔絕倫,散發出一團動魄的光芒,即使是一樣的女性,連絲藕也依然為她的美所震憾。
然而在此際。更令連絲藕心悸的,卻是那雙秋水翦瞳中的憂慮。
“展二少外出,陸公子又進城,這下子該如何是好呢!”
“竺姑娘,如果你不介意,有什麼事,不妨對我說,由我轉告師兄。”
“連姐姐,小妹得到傳言,展家將有大難臨頭,必須趕緊知會二少君。”
連絲藕神情一震:“大難臨頭?”
竺掬歡的眉頭鎖得好深:“詳情如何,小妹雖然不知,但小妹卻已聽說,鉅變將起於肘腋,大禍將生於蕭牆,而且對方的計畫周密,內奸接應,外強支援,內外夾擊,展家恐怕不保了。”
連絲藕抬目望著滿林亂舞的楓葉。
她的嘴唇抿成一條細絲。
“我相信!”
竺掬歡猛吸一口冷空氣。
“你相信?”
連絲藕目光如霧,遠看林野:“二少君聰明過人,或許他也早有所悟了。”
竺掬歡的瞼色,忽然間蒼白了。
“竺姑娘,你是否有聽說對方預定作案起變的時間?”
“明天氣。”
竺掬歡的嘴唇微微顫抖:“應該是明兒晚上。”
“明兒晚!”
連絲藕目光陡熾:“這麼說,事態嚴重,迫在眉睫了。
“是的,連姐姐,小妹巳經六神無主,半籌莫展了,我明知二少君那兒該報個信兒,可是我——。”
連絲藕握住竺掬歡的手掌,發現她的手心好冷。
“事如燃眉,不允許咱們徨了,竺姑娘,展二少那兒我去通知,只是敝師兄及展家那兒,還得勞駕你去告警了。”
“連姑娘,日夜賓士,你確信你吃得起苦嗎?”
“寬心吧,我並不是紙糊的人兒,再說家破人亡是世間最悲慘的不幸,就算不為二少君,我們也該竭盡所能去消弭這場禍事,阻止悲劇的發生,才不枉人生一世,空負了這有用之身。
更何況我兄妹二人,還承二少君之恩,為他盡點兒心力也是應該的。”
竺掬歡的眼神異樣。
她稍頓了一下,指向林外一匹棕色的馬:“那是我為陸公子準備的坐騎,對姐姐而言,似乎太大了。”
連絲藕目露奇採:“只難為你想到這兒了,沒關係,我的騎術還差強人意,應該應付得來。”
不一會兒
連絲藕頭巾發,策馬飛馳。
竺掬歡抬首翹望滿天的雲翳,喃喃低喚:“哥!”
九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