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家小娘子有福能嫁給他,這樣的男人,沒人敢打他娘子的主意吧!”她痴痴的想,如果把於石硯和於異掉過來,於異會怎麼做呢,不過下面的她不敢想了,但是這念頭卻又時不時的冒出來。
於異為人處世有他自己的一套,雖然有些怪,但這性格做押司卻還蠻合適的,押司,顧名思義,就是押送犯人的司役了,於異那古怪性子,那種怪異地笑,那看得人心肝打顫的眼睛,對付犯人卻是特別管用,再兇再惡再怪的犯人,給他眼光一掃,咬牙一笑,便就格外的老實,於石硯因此感嘆:“他到真是個天生做押司的料。”
眨眼便是兩月過去,於異這押司做得安穩,巴衙內那邊更是風平浪靜,街上都少見,聽說給巴太守關在家裡,溫書讓明春趕考呢,於石硯一顆心徹底放到了肚子裡。
卻突然平地風波,這日五軍都督府突地來了一封公函,說要調八百犯人去修邊城,浣花郡犯人在牢城營集中後,由於石硯統一安排,限時送達。
於石硯一看就嚇一大跳,牢城營只有一百多個營兵,押送八百犯人到千里之外,且是往邊地去,沿途多山多匪,地形複雜,犯人隨時可能逃脫,而朝庭規則,人犯押送,百不可失三,即百人中,死亡也好逃脫也好,不得超過三個,否則就要追究押司的責任,若百去七,則押司當斬,都管亦要問責,就是說百人中逃亡七個以上的,押司就要問斬,一百人押八百人,根本彈壓不住,一個不好,犯人只怕就是一鬨而散,又何止是去三去七?
但五軍都督府即然有令,於石硯是沒有辦法反駁地,只好拿了公文去見巴太守,巴太守到是溫言撫慰:“無妨,待人犯集中後,本府派五百郡兵助你押運就成了。”
得了這個允諾,於石硯也就放下心來了,心下感嘆:“巴太守真是個體貼下屬的好上司啊!”
月餘時間,各縣的犯人差不多都集中到了牢城營,於石硯便又去太守府,誰知巴太守這會兒卻變了臉色,說有山賊作亂,要調郡兵去剿賊,先前的允諾不能作數了,最多隻能調給於石硯五十個人。
有五十個人,總比一個也沒有好,於石硯接了那五十名兵丁,一看,差點沒暈過去,這五十人裡,老的少的殘的病的,什麼都有,就是沒有一個精壯的,這些人能幫著押犯人?自己能把這一千多里路走完就謝天謝地了,但於石硯再去找巴太守,門子卻不放他進去了,只說巴太守病了,不見客。
於石硯沒辦法,只得回來,忽地就想:“會不會是巴太守為給他兒子出氣,故意設計害我,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聽說一次押送如此之多的犯人去邊地的啊!”
公函雖是五軍都督府下的,但以巴太守的人脈,認識五軍都督府個把重要人物是完全有可能的,隨便遞句話兒,公文就可以發下來,反正送犯人修邊牆,也是常有之事,誰也不會問,問也有理答,至於牢城營有沒有這個能力一次押送八百犯人,那就不是五軍都督府需要考慮的問題了,那是牢城營的問題,是地方州府的問題,而山賊作亂,巴太守要調兵清剿,派不出郡兵幫助押運,那也是正理,於石硯便只有獨自面對這個難題而沒有任何話說——非常精妙的連環計。
於石硯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沒辦法,回到家中,忍不住號淘大哭,張妙妙聞聲出來,見他這個樣子,頓時就嚇壞了,急道:“官人,怎麼了,怎麼這般委屈?”
“這下大禍臨頭了。”於石硯便竹筒倒豆子,把前因後果和自己地猜測全說了出來。
“這可如何是好。”張妙妙一聽,如遭雷轟,她也認同於石硯的猜測,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十有八九,這就是巴太守設的計。
“都是妾身惹的禍。”她喃喃自語,腦子裡情不自禁就想,是不是再去找巴衙內,就遂了他的意,或能免了夫家這一場大禍,莫怪她這麼想,頂門的漢子都只會哭了,要她一個女人家怎麼想?
“這有什麼好哭的。”卻是於異進來了,道:“哥哥嫂嫂不必煩事,這事交給我,不就押幾個犯人嗎,小事一樁。”
他說得輕巧,於石硯正自煩惱,便沒好氣:“八百犯人呢,你以為是八百頭豬啊!就八百頭豬,百把營丁只怕也押不過去。”
於異忽地裡哈哈大笑:“別說八百人,就是八千人,我一個人也能押過去。”
於石硯最討厭他笑了,一個是咬著牙齒笑,笑得人全身陰冷陰冷的,一個是打著哈哈笑,那種肆無忌憚,能恨得人磨牙,說來也做了兩月押司,正經官面上的人,這性子竟是沒半點改變。
於異大笑著出去了,於石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