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仁祿心道:“你生平不愛弄險,當然不會向我這般亂賭命。不過你定立嚴刑峻法,治理蜀國,且頻頻南征北討,勞役甚重。蜀國之人卻頌聲一片,人人俱服,絕無怨言,你故世之時更是舉國痛哭,如喪考妣。這份本事,老子這輩子說什麼也學不會的。”說道:“我那些不過是騙小孩的玩意,難登大雅之堂,在先生眼中實不值一哂。先生高風亮節,學富五車,實為在下楷模,在下可是誠心來拜師的,還請先生不要拒絕才是。”
劉備啞然失笑,道:“這會又誠心來拜師了?也不知方才口口生生嚷著要在人家後院放火的是誰?”
賈仁祿老臉一紅,尷尬地道:“這不是心急嘛。”
諸葛亮尚未答話,劉備下拜道:“漢室末胄、涿郡愚夫,久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昨兩次晉謁,不得一見,已書賤名於文幾,未審得入覽否?”
諸葛亮道:“南陽野人,疏懶性成,屢蒙將軍枉臨,不勝愧赧。”
賈仁祿心道:“不好意思,這臺詞老子以前用過了,好在年代久遠,劉備貴人事忙,一時之間記不起來了,嘿嘿。”他哪裡知道這路客套用語,大同小異,時常可以聽聞,劉備就算是連聽兩遍,也不會怪賈仁祿盜版的。
三人敘禮畢,分賓主坐定,趙雲引從者在外警戒。童子獻茶,茶罷,諸葛亮道:“昨觀書意,足見將軍憂民憂國之心;但恨在下年幼才疏,有誤下問。”
劉備道:“仁祿、元直、士元此三人皆言先生大才,豈是虛談?望先生不棄鄙賤,曲賜教誨。”劉備到荊州時曾親自拜謁龐統,暢談半日。劉備自是舌燦蓮花,忽悠的龐統暈頭轉向,神魂顛倒,深以不能馬上追隨他為恨,當即便向他舉薦了諸葛亮,並拍著胸脯擔保,劉琦在此期間一定不會前去攪局。否則以劉琦那死纏爛打的性子,哪能讓劉備這麼輕易的前去訪賢?
諸葛亮道:“仁祿、元直、士元世之高士,在下南陽一耕夫耳,安敢談天下事?再者仁祿、元直均以輔佐將軍,將軍每事諮之,必有助益,奈何舍美玉而求頑石?”
賈仁祿道:“先生就不用太謙了,我是個蹦來蹦去的小丑,哪是什麼高士,說出去當真笑死個人,哈哈。主公三顧草顧如此禮遇世所罕有,先生難道一點也不為所動?”
劉備笑道:“先生才高八斗,我甚敬之,如此作為自是應當,何足道哉。大丈夫抱經世奇才,豈可空老於林泉之下?願先生以天下蒼生為念,開備愚魯而賜教。”
諸葛亮微笑道:“願聞將軍之志。”
劉備道:“漢室傾頹,奸臣竊命,我不自量力,欲伸大義於天下,卻智術淺短,若非仁祿、元直之助,迄無所就。如今奸臣勢大,兩雄勢難並立,旦晚當有一戰,惟先生開其愚而拯其厄,實為萬幸!”
諸葛亮道:“自董卓造逆以來,天下豪傑並起。曹操勢不及袁紹,而竟能克紹者,非惟天時,抑亦人謀也。今操已擁百萬之眾,挾天子以令諸侯,此誠不可與爭鋒。孫權據有江東,已歷三世,國險而民附,此可用為援而不可圖也。關隴、益州之地,山如犬牙,原如長蛇,沃野千里,天府之國,高祖因之以成帝業,將軍如今盡得其土,此天所以開將軍也。將軍為帝室之胄,信義著於四海,總攬天下英雄,思賢如渴,既佔此地利,便當西和諸戎,南撫彝、越,外結孫權,內修政理,扼山川之險,以臨中原,俟隙而進,則恩威在將軍掌中,誠如是,則大業可成,漢室可興矣。”
劉備道:“先生之言與元直之言暗和,可見英雄所見略同。如今曹操欲用兵烏桓,仁祿與元直共謀欲趁隙以進,待曹操遠出之際,用兵許都,迎回天子,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諸葛亮瞧了賈仁祿一眼,微微一笑,道:“仁祿、元直之言自是十分高明的。”
賈仁祿向諸葛亮瞧去,只見他端然正坐,恂恂儒雅,當真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儼然、宏然、恢恢廣廣,浩浩蕩蕩。賈仁祿低頭看看自己那一身流氓氣,自慚形穢之感油然而生,只覺自己不論在氣質上、風度上、樣貌上都與他差了老大一截。不禁老臉脹得通紅,滿腹大吹法螺的胡說八道霎時間忘得乾乾淨淨,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這種情形那可是從所未見。過了半晌,方恭恭敬敬地道:“先生定有高見,還請明言。”
諸葛亮又瞧了他一眼,道:“我料此次將軍俟隙進討的計劃必定無成。”
劉備心中反覆擔心的便是此事,長眉一軒,低頭沉吟道:“哦。”
賈仁祿道:“先生可是料曹操輕兵遠出許都必然有備?”
諸葛亮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