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仁祿哈哈一笑,道:“真有你的,沒想到孝直也這麼會拍馬屁,哈哈。”
法正笑了笑,道:“呵呵,軍師怪責的是,我以後便多來軍師府上走動便是,到時軍師可不要嫌我太煩人。”
賈仁祿道:“孝直說得哪裡話,最近無聊死了,我還巴不得孝直天天來呢。”頓了頓,又問道:“我看孝直也不像是來我府上聊天磨牙的,一定是有什麼事吧。”
法正微微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只不過是替子敬來送請柬的。”
賈仁祿大聲叫道:“不會吧,子敬的婚事搞定了?”
法正點了點頭,道:“定於下月十一,還請軍師介時賞光。”
賈仁祿皺起眉頭,道:“下月十一,好象有些迫促吧。子敬這小子難道是想早生貴子,等不急了嗎?哈哈!”頓了頓,又道:“那時老子說不定已經領兵出征了。”心道:“不知怎的,老子一見這小子就想吐,這婚禮能推就推,還是不參加的好。”
法正搖頭道:“南中各族散居各地,道路不一,或遠或近,聚集起來,頗耗時光,非是一日之功。加之主公這裡要準備軍糧兵器,也需一段時間。如今十月將盡,還未有南中方面的訊息,這場戰今年看來是打不成了。我料下月十一這日軍師一定在江州,哈哈!”
賈仁祿沉吟片刻,道:“孝直說的沒錯。既便兵馬能短期內集結完畢,從南中到江州的道路崎嶇,不利大兵團行進,兵馬往來頗不容易,估計最快也要一個月的時間。那日我急於報仇,竟未考慮到這一點。唉!看來姜冏這仇今年是報不了了,只有等明年了。”說到此腦海中不禁浮現渾身浴血的姜冏正咬切切齒的指責自己不盡快為他報仇的情景,心頭一痛,淚水盈眶。
法正道:“姜將軍拼死護主,不幸殞命。我們大家都十分痛惜,又有哪個不想為他報仇?可這出兵報仇滋事體大,千頭萬緒,稍一不慎,萬劫不復,須當從長計議。有道是:‘欲速則不達。’還請軍師切莫過於心急,以至重蹈覆轍。”
賈仁祿正色道:“孝直教訓得是,我是過於心急了。我常告誡他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沒想到我也是這副德性。”心道:“法正果然有兩把刷子,怪不得劉備征討東吳大敗虧輸,裸奔到白帝城時,諸葛大大曾喟然長嘆曰:‘法孝直若在,則能制主上,令不東行;就復東行,必不傾危矣。’現在看來,還真是這麼回事。”
“當時劉備手下那些群臣個個草包,連諸葛大大竟也有些昏聵了。勸劉備時一個勁的說什麼伐魏乃公義,伐吳是私仇,這是不當眾指責劉備為了兄弟不顧江山社稷麼。劉備剛死了結拜兄弟,如斷手足,痛不欲生,本就鳥火亂冒,如何還能聽得進責備之言,不將那些勸諫的喀嚓了,已是涵養很不錯了。當時便該以親情入手,假意答應,卻令劉備從長計議,將出兵時間慢慢往後拖,這樣一來令劉備氣消,二來可以騰出時間來,再下說詞,讓劉備逐步認識到伐吳的嚴重後果,從而收回成命。”
“這樣的手法便是秦國時說客茅焦勸秦始皇不可將自己的母親幽於冷宮的時的手法。在茅焦之前,已有二十七個說客去遊說,全被秦始皇喀嚓了,屍體就扔在宮殿之外。只因他們都是說秦始皇這樣做十分不孝,於義不合。其時秦始皇初平嫪毐之亂,深恨其母與嫪毐私通,穢亂宮庭。正在氣頭上,如何還能聽得進這些責備的言語,大手一揮,那些草包便個個身首異處,駕鶴西遊了。而茅焦這廝很是聰明,首先緩步入殿,讓過秦始皇的氣頭,入說時也不講母子恩禮,而是從存亡之道入手,讓秦始皇明白此舉於統一天下有礙,秦始皇其時日夜想的便是如何一統天下,聞言哪有不欣然接受的道理。是以茅焦不但保住了項上人頭,還令秦始皇將其母迎回宮去奉養,又將闕下的二十七具屍身一一收葬,實可謂是一舉三得。”
“可見勸人也是要講求方式方法的,不可以一味死諫,否則便死得輕於鴻毛了。法正看來便深得其中三味,只可惜死得太早了,這廝好象是病死的,那是閻王要他三更死,誰能留他到五更?我也愛莫能助了,唉,不然定當勸他趨吉避凶,不過歷史好象不好改,姜冏都被我整到蜀中來了,還是難逃一死,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非人力所能強行改變的。”
法正見他沉吟半晌,一言不發,哪知道他正想著如何挽救自己的小命,還道是正是思索如何為姜冏報仇,道:“軍師不必為姜冏之事過於煩心,我們大家都欲為其報仇。一人計短,眾人計長,此事我看還是等到議事時與眾位文武共同會商為好。”
賈仁祿點頭道:“孝直說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