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重逢之事時,老子便趕到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孟達現在還不知此事,應當認為紅袖全家都死光光,就剩她一個獨苗了。因此他便有恃無恐,滿嘴噴糞,盡跟老子扯蛋。哼,老子要不是答應了紅袖要好好說因緣,一定在你這小子的老白臉上來幾記黯然銷魂掌,幫你這門面好好地裝修裝修,裝修費就不收你的,算是便宜你這小子了。”
孟達道:“這就有些奇怪了,她既是大家閨秀,因何會到府上做婢女?”
賈仁祿道:“她說她家受龐羲迫害,良田美宅被其侵奪,父母年事已高,受不得刺激,一命嗚呼了。而她被歹人強搶,逃跑途中,不慎下懸崖,跌入湖中,昏暈過去,被一歌舞姬團所救,淪為舞姬……”說到此側眼斜倪,見孟達眉關緊鎖,面色凝重,意示不悅,心下了然,微微一笑,接著道:“其後她被劉璋買去,我解成都之圍時,劉璋心存感激,將她送給我了。”
孟達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喟然長嘆道:“照這麼說來,她也著實可憐。”頓了頓,道:“軍師難得到寒舍一趟,一來便開門見山的同我說起這個婢女,不知有何用意?還請明示。”
賈仁祿本想說:“老子是來提親的。”但想到他連人都不認,這門親事他又如何會同意,說了也是浪費口水,看來只能智取,不可強攻。再者聽他語氣中帶有三分質疑,顯然是懷疑自己此番上門的目的了。他寧可得罪君子,也不願得罪小人,那樣便有無窮無盡的禍患。當下心念急轉,尋思辯解之詞。正焦急間,忽地靈機一動,眼珠一轉,嘿嘿一笑,道:“當著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見紅袖長得楚楚動人,風姿綽約,當真是我見猶憐。心中早已盤算納她做小,只是我被孫權盛情請到江東做了一年多的客,一直未能如願。如今總算是有功夫,可卻聽她這麼說。心想她既是子敬的心上人,我又怎敢奪人所愛?因此上門來問問,若果有此事,那我也只得忍疼割愛,八抬大轎,將人抬到府上了。如今看來這不過是她在胡說八道,推三阻四。哼,老子雖說不如子敬一般地位顯赫,但好歹也是個戰場總清掃,平時也能為主公說說笑話,出出狗屁主意,總也算是個人物吧。老子能看上她,那是她的上輩子敲爛十七八隻大木魚,翻爛二三十本《四十二章經》修來的,她卻推三阻四,看老子回去不好好修理她!”
這樣的解釋才符合三國時的國情,易於讓人接受。孟達早有此念,聞言當然深信不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神色和緩,憂慮盡消,嘴角洋溢著喜悅的笑容,道:“軍師真會說笑話,您可是主公跟前的大紅人,這主公下來就是您了,我一個小小的太守,哪能和您比。您若看上紅袖,當真是她前世修來的。這可是天大美事,照理說她應該十分樂意才是。想是軍師過於急燥,言語間略有些過激,她是一個女孩子家一時怕羞,這才出言推辭。軍師多勸勸她也就是了,切莫動粗。再者紅袖本就是劉璋送與軍師的,已經是軍師的人,何必還要多此一舉,軍師體恤下人,面面俱道,真是我輩凱模啊。”頓了頓又道:“到時你和紅袖成親之時,可別忘了請我喝杯喜酒啊。”
賈仁祿聽他如此大言炎炎,十分鄙薄其為人,心道:“孃的,聽老子說要娶你的心上人,你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篤定泰山,還說要來喝喜酒。這份涵養,老子一輩子也學不會的,看來你還真是個東西。”笑了笑,說道:“那時你肯定逃不掉的,不喝得趴到地上,不準走,哈哈!”
紅袖與孟達那是曾經海誓山盟,到了要提親的程度了。若非如此紅袖大家閨秀出身,自也不敢在庭院之中與之接吻。孟達曾於一年中秋之時,月圓之夜,偷約紅袖會於她家後園假山後的一個頗為陰暗的角落。二人雙手互握,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心情激動。孟達本就是情場高人,風流浪子,當然不會錯過如此大好良機,便指著好似玉盤的明月,搖頭晃腦,吟著那篇當時燴炙人口的情詩《上邪》:“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此詩一噴,紅袖涉世未深,自然意亂情迷,獻上香吻。孟達自也不會再裝君子,同她啃到一起,雖說沒有辦成正事,卻也著實吃了一些豆腐。
此時孟達不知怎的又回想起當初的情影,心頭閃動一陣悸痛,一陣悔意,一陣歉疚,但自咎之情一晃即泯,隨即怪起紅袖來,心道:“她若是有心信守當日之誓,便當守身如玉,苦苦等我回來,我看她如此誠心的份上,還會考慮考慮。如今她自甘下流,淪為舞姬,身子以汙,還有什麼好說的。哼,見我地位顯赫了,又想起我來了,這種卑鄙小人,著實可惡。孔老夫人言道:‘唯女子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