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仁祿道:“那一定是我那篇祭文感天動地,老天見甄姑娘陽壽未盡,無故枉死,著實可憐,便讓她還陽了,說不定還給她加了幾十年壽數。”他的臉皮厚於城牆,這種貪天之功為己有的話,說出來絲毫不以為恥,當真臉不紅,氣不喘,好像真的就是那麼一回事一般。
甄夫人回過頭來,白了他一眼,便又側回頭去,盼華佗回答。華佗沉思片刻,方道:“我剛說怪事,正是為此,我從未遇過此類病例。不過史書上有載過這樣一件事,春秋時趙簡子曾人事不知五日,如同死人一般,諸大夫皆懼。扁鵲往視,診脈已畢,董安於問扁鵲是何疾病。扁鵲答說是血脈治也,不足怪,言道昔秦穆公也曾有過這種病症,七日之後必醒,醒來則必言有異夢。結果果如扁鵲之言,趙簡子又過二日後便醒,醒來之後便言一異夢,而日後所發生之事竟與那一異夢絲毫不差。至於這個什麼血脈治,史書上也只說其名,至於症狀,倒無記載,因此現今無人知曉此病發作時是何情況。如今小姐已人事不知有三五個時辰了吧,估計就是這個病,且看小姐醒來之後有何異言。”
徐庶點了點頭,道:“聽神醫如此說,我也想起來了,《史記》趙世家之中確有如此記載。”
甄夫人首次聽聞這種怪事,愣了片刻,方問道:“不是說要七日?那小女為何只三五個時辰?”
華佗道:“是不是此症目前還不得而知,就算是此症,也會因人而異。想來趙簡子、秦穆公都是割據一方的大人物,他們的異夢非同小可,自然要七日。不過能有異夢的一般都是非同一般的人物了。”言下之意甚明,甄宓所以沒能人事不知七日,是因她等級不夠,地位太低,上天不待見她。不過上天能召見她那是因為她將來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給足了她的面子了。
甄夫人素奇此女,聞言已是信了七成,點了點頭,道:“想來該是如此了。”
正說話間,服侍甄宓的丫環來報,甄宓已醒,有言語對大家說。眾人在此關鍵之時,也就不顧禮數了,依言進了甄宓閨房。甄宓臥於床上,叱退丫環,對甄夫人說道:“娘,聽說我暈了許多時辰?”
甄夫人見她面容憔悴,不禁淚流,點了點頭,道:“對的,可嚇死我了。”
甄宓訝然道:“我怎麼覺得才片刻之間的事?”
甄夫人顫聲道:“是不是做了什麼異夢?”
甄宓表情詫異,道:“噫!媽媽,你怎麼知道?”
甄夫人,看了華佗一眼,又問道:“做了什麼夢?”
甄宓道:“我夢見一位美貌的仙女帶我飛入雲宵,身處雲中,縹緲無際。不多時便來到一座金碧輝皇的宮殿,殿中白玉為階,黃金為柱,精光奪目。九尺玉臺之上端坐一人,龍袍玉帶,甚為威嚴。仙女命我跪拜,行禮畢後,那人對我說道:‘甄宓,你日後非同一般,貴不可言。不過須得看清形勢,不要錯投匪人,抱憾終生。’我正欲問他何人才是匪人,那人便拂袖入內,之前帶我來的那個仙女便對我說道:‘甄宓你聽好了,七年之後,遼東城內袁氏族滅。鬼在邊,委相連,你之富貴,當在於此。’我還欲再問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那仙女便推了我一把,道:‘可速去,遲則有禍!’於是我便醒了,醒來之後,發現我竟躺在棺材裡,心想那仙女之言果然有理。我敲了半天棺材也沒人應,一時覺得氣悶,便又暈了過去。”
甄夫人聽她說得若合符節,且她又素信鬼神,對這番話已自全然不疑。長長舒了口氣,不住的搓著胸口,道:“可是嚇死我了,還好有仙女庇佑,不然你險些悶死在棺材裡。”頓了頓,又道:“我早就看出袁熙那小子不地道!哼,袁紹諾大的家業早晚會敗在這些不孝子手裡。看來袁氏日後必定族滅,我險些送你入火坑,咱不嫁袁家了!不過袁熙若知你又醒轉過來,再上門要人,該如何是好?”
孫禮聞言,怒氣上湧,右足一頓,怒道:“那小子還敢再來!我若見到,一劍劈了他,我自抵命!”
郝昭忙道:“大哥不可莽撞,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袁熙無禮在先,若是來了,我們大可據理力爭。若實在說不通,再欲兵容相見,我們理直,且此間有這許多高手在,還怕他不成?”
孫禮笑道:“嘿嘿,終究不如一刀一槍的放對來的痛快!”
郭淮眼珠一轉,計上心頭,道:“此間沒有外人,我們秘密其事,有誰能知道。我看這樣,明裡依舊發喪出殯,神不知鬼不覺,袁熙如何得知?”
徐庶點了點頭,道:“伯濟之言有理,不過仍有不少下人見到此事,要想不露口風,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