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廚泉面有難色,道:“唉呀,不是俺不想支援漢軍,實在是不方便啊。你也看到了,我們才剛到這裡,亂糟糟的,什麼東西都得規置。你們且稍待幾日,容我們安頓好了,便即出兵。”
郭淮道:“我大漢與鮮卑素無糾葛,本不該兵戎相見。這此之所以交戰,完全是為了匈奴,您若是見死不救,怕是於理不合吧。”
呼廚泉道:“大漢準我匈奴遷入內地,又派軍馬替我們抵抗鮮卑,我呼廚泉感激不盡。”說著深深一躬,又道:“可是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啊,這會我們實在抽不出一兵一卒,還請尊使上覆大帥,讓他寬待月餘。”
郭淮取出書信,道:“這是大帥交給單于的書信,他要說的話,都在上面了。”
呼廚泉展開書信一看,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道:“這個……這個……”
郭淮道:“不瞞單于,我軍這幾日來接連失敗,傷亡慘重,圜陰怕是守不住了。軍師念單于長途跋涉,疲勞不堪,故勉勵將士拼命死守,為單于休整爭取更多時間。如今漢軍已實在堅持不住了,若單于再不揮師北進,我軍只好放棄圜陰,誘敵深入,再尋戰機,設伏殲敵了。”
呼廚泉只道:“這個……這個……”
郭淮道:“信我已經帶到了,就此告辭!”說出大踏步出帳,帳中親衛拔出彎刀,橫在胸前,攔出去路,大叫道:“單于沒放你去,如何敢走!”
郭淮冷笑道:“單于就是這麼對侍朋友的?”
呼廚泉喝道:“不可無禮。”對郭淮說道:“尊使請留步,我這點起軍馬和尊使一起北行。”
勸呼廚泉內遷的那漢人頻頻向呼廚泉使眼色,呼廚泉只做不見,他忍不住了,叫道:“單于……”
呼廚泉瞪了他一眼,道:“我意已決,勿須再議。”
匈奴人雖然不及鮮卑人迅捷,但也在草原上混久了,收拾起來倒也十分迅速。到得次日,兩萬大軍集結完畢,呼廚泉率領著大軍和郭淮一道來到圜陰。
姜維全副武裝,帶著眾將,迎出轅門之外。
呼廚泉微微一驚道:“領軍的不是賈太傅麼?怎麼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郭淮道:“太傅大人病重,不能出來迎接將軍,這位是他的女婿,現暫代驃騎將軍之職,統領軍隊。”
軻比能素知漢人講究裙帶關係,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
姜維道:“小子從來沒打過仗,沒有什麼經驗,還請單于多多照應。”
呼廚泉笑道:“好說,好說。”
姜維道:“小子按察地圖,潣水上游有一地名白土,地形險要,易守難攻,且暫無鮮卑人駐軍。若我軍能遣一支精騎,出敵不意,渡過潣水,佔據此處,鮮卑人必不查覺。接著這隊人馬迂迴到敵後發動突襲,我大軍在前方響應,如此裡應外合,鮮卑可定,大事可成矣!”
呼廚泉怦然心動,道:“妙極,小將軍年少有為,令人好生敬佩。”
姜維道:“小子何德何能,這都是太傅大人的主意。”
呼廚泉一聽是賈仁祿的主意,心想那可是十拿九穩,這功勞等於是白揀的,笑道:“俺來得晚,沒出什麼力氣,甚感慚愧,不如就由我匈奴佔了白土,略表寸心。”
姜維也不客氣,道:“如此就有勞單于了。”
呼廚泉道:“事不宜遲,我這就去。”領著兩萬騎兵去了。
姜維冷笑著對郭淮道:“派個細作將匈奴人取白土的訊息散佈出去。”
郭淮道:“匈奴人若是敗了,我軍獨自面對鮮卑怕是不支。”
姜維笑道:“不妨,太傅早就伏下綿囊計在此,只管照做。”
郭淮道:“是。”
呼廚泉做夢也沒想到漢人會狠狠的擺他一道,屁顛屁顛的領著軍隊到了白土,那裡果然一個鮮卑人也沒有,呼廚泉四下一瞧,進可攻退可守,果然是風水寶地,心下一喜。留下五千軍擇險固守,其餘軍馬分成三路,抄到鮮卑之後,待夜半三更時突出縱火,殺軻比能一個措手不及。
呼廚泉所領軍馬正行進間,忽然兩路騎兵抄悄沒聲息的掩到,更不打話,舉刀就砍。呼廚泉定盯一瞧,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冤家對頭鮮卑騎兵。其時匈奴上下都有恐鮮卑症,一見鮮卑人就腿肚子抽筋。呼廚泉大叫:“哎呀媽啊,鮮卑人來了!快跑啊!”掉頭就奔。
主帥跑了,餘眾即時奔潰,一齊望白土奔去,到那一看,心裡一個勁的叫苦,原來鮮卑人已佔了白土,那五千守軍大部被殲,血沐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