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千刀萬寡。”
劉皇后道:“可是現在我們落在她手裡,她想怎……”說到這她突然沒了聲音。
薛珝道:“娘娘……”
劉皇后將右手食指放在嘴邊,道:“噓。”
薛珝立即禁聲。劉皇后側耳聽了一陣,撐著床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費勁彎下腰,將耳朵貼在方磚上仔細聽,臉上流露出喜色。
薛珝上前悄聲道:“怎麼了?”
劉皇后壓低聲音,道:“地下有人說話。”
薛珝道:“什麼,地下?”
劉皇后道:“嗯,當皇上的都怕死,但凡皇宮,必有地道。這未央宮乃蕭何所建,年代久遠,當時的圖紙早已不傳,是不是真有地道誰也不知,現在地下傳來聲響,看來這地下還真有地道。”
薛珝道:“這麼說有人來了?”
劉皇后心下一喜,點了點頭,薛珝道:“可這來的是什麼人,要是壞人,咱可就完了。”
劉皇后道:“依娜要殺我,不必這樣鬼鬼祟祟,這一定是不她。除了……”
說話間,只聽扎扎輕響,前方不遠處一塊大方磚平平移移,一人探出頭來。
劉皇后雖有準備,還是啊地一聲低呼,那人迅速回頭,四目交投,劉皇后歡喜的險些暈去,叫道:“你終於來啦。”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劉封。
原來劉封進城之後,沒高興多久,就發現一個更大的困難擺在他面前。衛尉已經換人,變得更加六親不認。他長年在外征戰,宮門這些司馬更是一個也不認識,想要打點也不知該從何處下手。他們要是進不了未央宮,這辛辛苦苦混進城來,又有什麼用?
關鍵時候又是劉蒙給他支招,他說賈家神通廣大,定有辦法讓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宮去。劉封小時候曾在賈府生活過一段時間,賈府上下待他很不錯,其後雖然志不同道不合,不過當時的交情還是有的。當下劉封親往賈府說項,甄宓聽了之後,一諾無辭,拍著胸脯說這事包在她身上了。兩人商量一陣,甄宓領著他進了地道。近年來賈仁祿官越作越大,但籠在他頭上的陰雲也越來越濃,居安思危,甄宓從很早就開始命人開挖地道,她名下的名商號也紛紛效法。長安也和鄴城一樣,地道縱橫交錯,形成了一張網。有一個膽小的商人到處亂挖,一個不小心竟和另一條地道撞到了一起。起初那商人並不在意,還道是哪家人家的地道和他扯一塊了。可他越走越覺不對,馬上報了甄宓。甄宓親自過來一看,嚇了一跳,這根本不是他們任何一家人修的地道,而是宮中的地道。那商人聽了險些嚇昏過去,當時就回去,把通往宮裡地道的開口給堵了起來。現在劉封要進宮,不正可以利用這個方便之門麼。甄宓領著劉封來到當年的開口處,劉封指揮眾人一齊使勁,將牆推倒,露出一條橫穿而過的地道來。眾人沿著地道走了一陣,開始地道甚是簡單,幾乎是筆直一條,可越到後來岔路越多,眾人完全迷了路,根本不知該往哪裡走了,好在甄宓愛讀書,遍閱古籍,這未央宮下的地道她曾在一本古籍裡看到過,大致知道當時設計的人留下的記號及機關。在她的指引下,眾人來到承明殿下。適才劉皇后聽見的說話聲,正是劉封在和甄宓商量行止。
薛珝陡然見到一個人頭冒了出來,驚愕萬分,當時就是歇絲底裡。劉皇后忙把他按住,給他使了個眼色,薛珝會意,衝到門口,也不管外面的人能不能聽得懂,天南地北的和他們聊了起來。外面的匈奴人聽上一陣就不耐煩起來,可上面有嚴令,這人千萬不能殺,只好忍氣吞聲,一個個眼中似乎要冒出火來。
劉封竄了上來,握著她的手,悄聲道:“你受苦了。”
甄宓走了過來,問道:“仁祿是不是也給關在宮裡了?”
劉皇后點了點頭,甄宓道:“關哪了?”
劉皇后道:“宣室殿。”
甄宓又問道:“匈奴人進宮了?”
劉皇后點點頭。
甄宓白了兩眼發直的劉封一眼,道:“都什麼時候了,趕緊救人,咱還要去救相公,要是被人發現了,我們都得死。”
劉封回過神來,道:“嗯,此地不可久留,咱趕緊走。”
劉皇后點點頭,手上剛要用勁,突然間腹中一陣劇痛,不由得“哎唷”一聲,又坐回地下,心中大恨:“這小鬼頭,不遲不早,偏要在這當口出世,不存心來存為孃的性命麼?”
殿外的匈奴兵聽到了,驚叫:“出了什麼事?”一名匈奴兵眼尖,看到了劉封映在窗戶上的影子,道:“不好,有人闖進殿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