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琮應道:“是。”
朱桓喜歡獨當一面,節度自由,最不喜歡和他人配合,受人節制,但程普既然下令,他也沒有辦法,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一聲,含恨出帳。
二人領著軍馬乘船溯淮而上趕往陽泉,甫到城中,還來不及坐下,哨探來到徐晃大軍已在河對岸紮下營寨,預計明日就會渡河來攻。
全琮道:“來得好快。明日我們五更造飯,平明進兵,就在河上和徐晃好好打上一戰,讓他見識我們吳人的厲害。”
朱桓搖了搖頭道:“這個法子不妥,大大的不妥。”
全琮道:“哦,那你有什麼更好的法子?”
朱桓道:“你一定認為我們善於水戰,所以想在淮河上和徐晃見個真章,如此一來十有八九可勝,是也不是?”
全琮道:“嗯。”
朱桓道:“你沒有來時,我們同漢軍在水上打過幾戰,不瞞你說,勝負各半,可見既便在水上作戰,我們也不可能穩操勝券。我這裡倒有一個百戰百勝的法子。”
全琮道:“哦,什麼法子?”
朱桓道:“我軍隱蔽行軍,敵人一定不知道我們已趕來救援。我們正可就其勢而用之,明日你我揠旗息鼓,外示虛弱,誘敵來攻。敵人不是就裡,自以為得計,冒冒然前來攻城,上我算矣!”
全琮連連點頭,道:“誘敵深入,以逸待勞,果是好計,就照你說的辦。”
二人又詳細的計議一番具體方案,各自準備。當晚二人都沒有心思睡覺,在自己房間裡走來走去,發了一個晚上神經,好不容易,群雞亂叫,一縷曙光灑在大地上。二將草草用罷了早飯,領軍在埋伏之處蹲守。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漢軍沒有來。兩人互望一眼,悄聲嘀咕一陣,又耐心蹲守。又一個時辰過去了,漢軍還是沒來。兩人開始有些坐不往了,聚在一起悄悄商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全琮認為漢軍可能再耍什麼詭計,最好派支軍馬攻打敵營,試探虛實。朱桓最煩的就是別人在他面前指手劃腳,當下固執已見,主張守株待兔。兩人爭論良久,也爭不出個所以然來,時間就是爭論中一點點溜走,他們直吵到口乾舌躁,嗓子冒煙,這才停了下來。二人喝了兩口水,正打算繼續,全琮抬頭看了看天,已是紅日西斜,這一天很快就要過去了,說道:“照此情景漢軍今天不會來了。既然敵人不動,那我們就先動,打他一下,看看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再來從長計議,豈不是好?”
朱桓道:“你這個想法要不得,漢人巴不得我們去打他呢,你去了就是自投羅網。依我看還是以逸待勞,以不變應萬變才是上策。”
全琮道:“敵人遠道而來,就是為了渡河南下。可如今卻紮營固守,無心渡河,這明顯不合常理。哨探來報敵人至紮營之後就沒有動靜,我看這裡面很不對勁。有些事情細作是沒法打聽出來的,我認為還是當派小股軍隊前往北岸打他一下,摸清敵人的情況,才好定計。”
朱桓搖了搖頭,道:“我想漢軍一定是知道我們來援的訊息了,故意固守而讓我們先動,他們好反客為主,佔盡便宜。這個時候,誰也沉不住氣,誰就輸,我們一定要比漢人更沉得住氣。”
全琮頗不以為然,正要說話,突然間細作來報:“不好了,大隊漢軍渡河南下,佔了附亭。”
全琮瞪了朱桓幾眼,面色鐵青,怒道:“你呀,你呀,叫我說你什麼好!”傳令道:“傳我將令,固守城池,有敢妄動者斬!”
朱桓沒想到漢軍竟然從他眼皮子底下溜了過去,心中大是不忿,道:“漢人方才渡河,立足未穩,當乘此時殺將上去,給他來一個下馬威,打得他們倒爬回去,若讓他們站穩腳根,那可就糟了。”
全琮道:“漢軍已到南岸,我軍無法匹敵。唯今上計須當固守城池,堅壁清野,敵人野無所掠,前進不得,必不逞而退。若是主動出擊,正中了敵人的詭計。”
朱桓道:“敵人一路南下,戰必勝攻必取,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各縣守令畏之如虎,我若不出兵,各地縣令認定我們怕了漢人,肯定爭相投降,漢人得了城池,不愁無糧可用,到那時我們要想將他們趕走可就難了。”
全琮道:“我們若輕出,倘若中了敵軍埋伏,連程都督那裡也守不住。我認為還是不可造次。”
朱桓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有爭論的功夫,早就把敵人打跑了。你要是不敢去,我自引本部前去。”
全琮雖然為人恭順,但朱桓一而再而三的頂撞於他,也不禁怒火中燒,罵了他幾句。朱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