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野狼若不醒醒,遲早要被羊吃掉的。”
這話若在有識之士聽來,無異於醍醐灌頂,當頭棒喝。而在這些大老粗聽來,無異於對牛彈琴。這些話他們只聽懂了最後一句,心中不忿,罵聲越發大了。
拓跋詰汾只感一群蒼蠅在耳邊嗡嗡亂叫,一個頭幾乎要裂成兩半,大聲叫道:“都別吵了!”他喊了兩遍,眾人總算是安靜下來。
拓跋詰汾道:“漢人有一句話:‘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力微說的一點也沒有錯,自從上一次遷徙到如今,咱們已過了許多年太平日子,部落上下早已忘了打戰是怎麼一回事了,結果如何呢?河西鮮卑的教訓不可謂不深。我也看出來了,如今的漢人已不是當初的漢人,這從漢人特使的言談舉止就可窺得一斑。靈帝時漢人也曾差人來部落裡和我商討對付擅石槐之事。那個特使不學無術,偏偏自以為能,一張口就向我索要賄賂,簡直不值一提,而這個鄧芝和他根本就不是一道局。力微,你說的很對,現在的漢人比檀石槐之時強大不少,足以作為我們的靠山。我想聽聽你心裡的想法,你接著說下去。”
拓跋力微道:“和漢人連和對我們來說,可有莫大的好處。軻比能滅了步度根之後,不定都於水草肥美的雲中,卻東徙至昔日檀石槐的王庭。聽說他這樣做是為了得到檀石槐的庇佑,讓他得以統一鮮卑各部,簡直幼稚的可笑。雲中雁門一帶的肥美草場,那可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我建議咱也別和河西鮮卑爭這片早已不能滿足部落需求的草場了,咱們南徙至雲中,那裡和漢朝接壤,一來可以更好的得到他們的幫助,二來也可以學習漢人文化,軻比能就是因此滅了步度根。咱們又不比他笨,他能咱們為什麼就不能?到那時咱們有了肥美草場做後盾,牛羊不缺,食物不乏。又學會如何製造兵器,如何行軍佈陣,奪回這片草原,易如反掌,區區軻比能,何足道哉?”
幾位老者一聽之下,眉毛登時豎起老高,道:“又遷徙?力微,上次咱們遷徙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你知道遷徙有多苦?你知道上次遷徙,咱們部落死了多少人?好好的咱們為什麼要遷徙?大人,我們老了,這輩子就呆在這裡,哪也不去了。你如果還向上次那樣逼著我們遷徙,我們就死在你面前。”
帳中不少人跟著叫道:“說什麼也不遷徙!”“要去你們部落自己去,我們說什麼也不奉陪!”
拓跋詰汾也知向南遷徙對拓跋鮮卑來說有莫大的好處,可他年紀大人,沒有當初力排眾議的那個迫力了,瞪了拓跋力微一眼,道:“黃口孺子,讀了幾天漢書,就以為什麼都懂了?你知道個什麼國家大事?瞧你把族中長輩給得罪的,快向他們道歉!”
拓跋力微見他說話時眼睛眨了幾下,知道他在告訴自己他老了,這件大事無論如何也做不動了,就靠自己了。想到這件關係拓跋家族今後興衰榮辱的大事,將由自己一手締造,不禁熱血沸騰,微微點了點頭,真摯的向眾位長輩道歉。眾人見他彬彬有禮,道歉之情出於至誠,氣也就消了大半。
諸位大人在帳中一商討就是大半日,拓跋力微幾乎費盡了所有口水,這才將幾個老頑固說服。拓跋詰汾見眾大人口徑一致,當即拍板,臣屬於漢朝,遣使貢獻,以尋求他們的幫助。他擺下酒宴,邀請鄧芝進帳。宴會上雙方達成協議,拓跋鮮卑正式從屬於漢朝。拓跋詰汾當席宣佈遣拓跋力微隨鄧芝到長安上表稱臣,貢獻方物。
第二天一大早,拓跋力微跨上心愛的戰馬,緊跟在鄧芝之後,踏上一段困難重重、艱苦卓絕的旅程,而這個旅程的終點,就是對他來說既心向神往,又十分陌生的都會——“長安”
那日鄧艾和楊瑛在新安縣郊外的一所破屋中避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談情說笑,乾柴烈火,相互間碰撞著愛的火花,哪知半路上突然殺了一個不速之客,就是那個曾在黃河邊上調戲楊瑛的蹇乂。被這一粒老鼠屎這麼一挑,好好的氣氛全給破壞了。楊瑛在他面前一句話也不願說,就好象是個悶葫蘆。鄧艾和這個三句話不離女人的浮華公子也是話不投機。
三人越聊越沒意思,索性緘口不言,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呆坐當場,活活脫像是三尊塑像。也不知過了多久,三人都覺得今天這雨說什麼也停不下來,可聊天又沒有話題,怎麼了打不起精神,索性睡覺。這裡破屋雖有幾間,不過都在漏水,只有這間屋子勉強可以安身。當下鄧艾、楊瑛擠在東面,蹇乂和他那老實巴交的書童作在西面,中間隔著一堆篝火。
既然屋中有一頭色狼,楊瑛這個黃花大閨女,雖改了男裝,可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