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搖頭道:“沒用的,婚約已經定了,我若一逃走,使君便會雷霆大怒,發兵攻打匈奴。到時要死多少人,你可曾想過?你沒有在那裡住過,自然不知道那裡的百姓生活有多艱苦,再打起仗來,無異於雪上加霜,匈奴搞不好就從此滅絕了。”
劉封道:“匈奴滅不滅絕,關我們什麼事?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富也罷,窮也好,我什麼都不在乎。”
劉夫人道:“你是可以不在乎,可義父待我恩重如山,若沒有他收留我,我早就餓死街頭了。在他最危急的時刻,我又怎能見死不救?”
劉封道:“跟你也說不清楚,事不宜遲,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伸手向她的小手抓去。
劉夫人手腕一轉,手中便多了一把亮閃閃的匕首,指著小腹,道:“你若再逼我,我唯有死在你面前。”
劉封忙縮回手去,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劉夫人泣道:“忘了我吧,就當我已經死了。”
劉封道:“最近只要一閉眼,我滿腦子就都是你的影子,我又怎麼能忘得了你?”
劉夫人道:“難道還要我把心裡話說出來麼?”
劉封問道:“什麼心裡話?”
劉夫人冷冷地道:“其實為了匈奴百姓不過是個冠冕堂皇的藉口罷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德性,能和擁有四州的劉使君相提並論麼?你不妨叫全天下的女子都來選選,看她們會選誰,我想一萬個人裡面起碼有九千九百個會選使君而不會選你。我從小就吃盡苦受盡罪,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享盡榮華富貴的機會,又怎會放棄?你帶我逃走,不是又要重新去過那種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我寧可死了,也不再過這種窮日子了。”
劉封道:“可使君已年近半百了,和你又怎麼相配?”
劉夫人悄聲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照這個形勢發展下去,他遲早要一統天下,登基稱帝,到時我不是皇后,也是貴妃。有了這個,還管他多大做什麼,你倒年輕,你能給我封個皇后麼,你要能封,我現在就跟你逃走。”
劉封越聽越怒,戟指罵道:“你果然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女子。”
劉夫人冷笑道:“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你竟然到了今日方知,真是有夠笨的。”
劉封憤怒已極,額頭上青筋根根突起,身子微微發顫,雙手握緊了拳頭。劉夫人向他瞧了一眼,道:“怎麼,想打人?劉大公子的武功雖高,怕也還不是小女子的對手,我看你還是省省吧。”
劉封氣塞胸臆,當時便想照著她的臉上來上一拳,可是拳頭只遞出數寸,便再也遞不上去了,怒道:“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劉夫人道:“趨炎附勢,天下皆然,又豈獨小女子一人?你要是皇帝,我一定天天纏著你,永遠不和你分離,只可惜你不是。”
劉封道:“你可別忘了,我是使君的長子,將來這江山多半還是我的。”
劉夫人嗤地一聲,道:“你要是使君的親生兒子,這江山一定是你的。只可惜你只是個義子,使君的真正長子是劉禪而不是你,若劉禪並非兩歲,而是何你一般大,我一定去纏著他了,又何必去對著劉備那個糟老頭子?”
劉封怒不可遏,呸得一聲,向她啐了一口痰,道:“下賤!”
劉夫人也不閃避,唾沫濺的一臉都是,道:“我是下賤,可我將來能做皇后,為了這個我什麼都不在乎。”
哀怨莫大於心死,劉封此時算是徹底死心了,緩緩地站起身來,道:“當你的皇后娘娘去吧。”回過身去,雙手掩面,向殿外疾衝而去,突然間失足摔了一跤,隨即躍起,片刻間奔得不見了蹤影。以他的武功,奔跑之際如何會失足摔跌?那自是意亂情迷,魂不守舍之故了。
劉夫人望向殿外,淚如雨下,喃喃地道:“你可要願諒我啊,我這麼說可都是為了你好。”她昨日偶然聽得劉備提起劉封要去滎陽,心想此一別不知何日再見,便藉口欲往佛寺上香還願,劉備不似曹操素來相信人言,並沒起疑,讓她前往,她事先找個藉口將一應丫環侍衛都支了開去,單獨與劉封會面,一切做的倒也神不知鬼不覺。劉夫人回到家裡,劉備也只是詢問幾句,劉夫人早已準備好了一肚子謊話,劉備自然也就問不出什麼來。
劉封回到府中悶悶不樂,實在不願在此地久留,當即帶領隨從數人押著行李物品,出東門徑役滎陽而去。
劉備文才不行,武略不成,腦子也不是很好使,可以說是一無是處,但他和齊恆公一樣,十分信任人,用之不疑。歷史上齊恆公貪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