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姬道:“怎麼不至於,原本子建害死倉舒已是鐵證如山,他便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楚。而你這一殺人滅口,想將套在子建脖子上的繩子勒得更緊些,沒想到反而畫蛇添足,子魚不辭而別,便是最好的證明,大王已有所懷疑了。”
曹丕搖了搖頭,笑道:“不會的,父王若是懷疑,就不會立我為世子了。”
郭姬道:“那是在安你的心,通常一立世子,便即行冊立大典,早定位號,以免諸公子爭競,夜長夢多,可他為何要等到七日後?”
曹丕心中驚駭,道:“這麼說父王還真懷疑我了,這該如何是好?”
郭姬道:“現在什麼也別做了,如今大王只是懷疑,沒有證據。”
曹丕越想越怕,放開郭姬,在屋中兜了一個***,道:“不成,不成,郭表什麼都知道,留他不得。”
郭姬泣道:“你要是再殺人滅口,必將前功盡棄。”
曹丕愁眉緊鎖,踱來踱去,道:“留著他實在是個禍害,他萬一都說了可就全完了。宮裡沒人就是不成,這訊息我到現在才知道,要是原來,我一早便知道了。”
郭姬道:“你打算怎麼做?”
曹丕咬著牙說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右手向下一劈。
郭姬暗暗叫糟,道:“千萬不能這樣做,這樣那即將到手的世子之位可就要飛走了。”
曹丕道:“按你說該如何做?”
郭姬道:“一聽說哥哥要被處死,我心亂如麻,腦袋裡一片空白,什麼主意也想不出來了。”
曹丕橫了她一眼,道:“說來說去,你還不就是為了你的哥哥?”說著轉身出屋。
郭姬搶上前去,拉著他的袖子,道:“別,別,我這可是為了你好!”
曹丕斜著眼向她瞧了一眼,拂袖便走,郭姬死拽不放。嗤的一聲響,長袖裂開,曹丕揚長而去,郭姬低頭瞧著手中斷袖,怔怔出神,淚水奪眶而出。
曹丕急衝衝地來到前廳,召來心腹下人,悄聲吩咐良久,那下人連連點頭,最後道:“公子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曹丕點點頭,道:“嗯,小心在意,事成之後,定有重賞。”
那下人喜滋滋地道:“公子放心。”退了出去。
過了小半個時辰,那下人急匆匆來見曹丕道:“小的去時,人已經被押往刑場了。”
曹丕急忙問道:“他可曾說了些什麼?”
那下人搖頭道:“看守他的獄卒是我們的人,沒讓他亂說,而且拉他去法場時,已給他灌了迷藥,他此時當如昏迷一般人事不知,哪還能說什麼?公子竟管放心。”
曹丕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頓了頓,又道:“備馬,我要親自去法場看看。”
時近午時,鄴城法場已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眾人向著法場指指點點,悄聲議論。曹丕繞過人群,直奔監斬官所在的木棚之中,廷尉田豫及曹操欽命的監斬官司馬懿早已坐在棚中,見他到來,滿臉堆笑,起身相迎,客套一番後二人讓他高坐正中,司馬懿問道:“殺人沒什麼好看的,公子因何來此?”
曹丕道:“這郭表好歹是我親戚,他不仁我不能不義,如今他犯法當斬,我自然要來送送。”說著假意滴了幾滴眼淚。
司馬懿、田豫均嘖嘖稱讚,曹丕問道:“時辰到了嗎?”
司馬懿抬頭看了看天,道:“差不多了。”
曹丕向棚外看去,只見郭表背對著他,垂頭喪氣的跪在法場之中,便道:“我想過去敬他一碗酒不知可以不可以?”
司馬懿道:“當然可以,不過犯人受傷過重,至今昏迷不醒,這酒怕是喝不成了。”
曹丕心中一喜,道:“那就算了,那我過去和他說幾句話也好。”
司馬懿點了點頭,便在這時,邊上一名親兵大聲叫道:“時辰已到!”司馬懿道:“公子來得太遲了,要在驗明正身時來,就能和他說上話了,現在這時辰可耽誤不得。”
曹丕就怕郭表亂說,想過去給他提個醒,眼見著他昏昏沉沉的跪在那裡,像是昏迷一般,一句話也沒說,大為放心,便道:“既然如此,那便行刑吧。”
司馬懿道:“還請公子主持。”
曹丕點了點頭,提起硃筆,在木牌上畫了一個大圈,摔了出去。披紅掛綵的劊子手舉起亮晃晃的鬼頭刀向下一揮,登時將犯人的腦袋切下,骨碌碌地滾到了臺下,犯人身子向前一倒,脖子中鮮血狂噴。曹丕哽咽道:“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