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三只有招架之功,已無還手之力,叫道:“給你四百兩,再多我就跟你拼了,大不了一起死,這錢誰也得不了!”
那首領笑了,道:“為了多得一百兩,你就要魚死網破,這又何必呢?”說著又上前兩步,於三見他神完氣足,十分害怕,妥協了,咬著牙道:“好,平分就平分。”
那首領笑道:“這就對了。”轉身向公孫邵走去,彎下腰來,就要扛人。
於三嘿嘿一笑,拼起最後一點力氣,合身撲上,揮刀砍落。
那首領哈哈大笑,道:“你中計了。”側頭避過,反手擊出,波地一聲,於三小腹中掌,但這一刀那壯漢重傷之下沒能避開,鋼刀砍入了他的左肩,深入肩骨,疼痛難當。於三口中鮮血狂噴,都淋在了那壯漢後頸。那壯漢大怒,倏地轉身,右腿踢出,在他的胸口狠狠的踢了一腳,於三身子在地下滑出丈餘,這才停下,軟癱在地。那壯漢手上無力,拔不出鋼刀,踉蹌而行,拾起地下一柄鋼刀,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於三跟前,道:“好心好意和你平分,你卻不幹,一定要你周爺爺獨得賞金,那我可就卻之不恭了。”舉起鋼刀便要向於三胸口刺落。
鋼刀舉到半空,力道盡了,當地一聲,掉在地下。那壯漢雙膝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突然山坡下緩緩走上一個女子,正是依娜,衝著他微微一笑,道:“怎麼,沒力氣了?”
那首領見有人上來了,吃了一驚,舉手待架,可是這手說什麼也舉不起來,待見是依娜,一顆心又放回肚內,右手自然而然垂了下來。
依娜走到公孫邵跟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他確實受了極重了內傷,不是作偽引自己上當,笑道:“這小子倒也挺硬朗,或能替我幹成這件大事,也未可知。”
那首領叫道:“小妞,扶大爺去官府,這賞金咱倆平分,你看怎麼樣?”一邊說一邊暗凝聚功力,心想這樣一個風吹就倒的小姑娘能有什麼本事,只一掌就是將她震暈,到時美人和賞金都得,那可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福分。他也不想想這樣一個弱女子居然敢一個人在荒無人煙的道上走,能沒有本事麼?
依娜微微一笑,道:“你不怕我殺了你,獨吞這一千兩賞金。”
那首領笑了,有氣無力地道:“殺了我?你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能有這本事?”
依娜緩緩走到他跟前,道:“我沒本事殺了你,你就這麼自信?看好了。”右手倏地伸出,向深深嵌入他肩頭的鋼刀凌空一抓,那鋼刀不知是中了邪,還是著了魔,竟然自己跳了起來,躍入她的手中。那壯漢從未見過這樣的功夫,不由自主的張口叫道:“好……”
這聲音剛剛發出,只見刀光一閃,鋼刀刷地一下,劃過他的脖頸。那首領的腦袋看上去還擺在脖子上,但其實已被切斷,這聲再也喊不出來。
依娜向他瞧了一眼,轉過身形,來到公孫邵跟前,丟下鋼刀,伸手扶人。
於三突然睜眼,叫道:“這一千兩銀子是我的啦,哈哈!”迅速竄起,撲了上來。
依娜也不回頭,右手向後一揮,她是個女子,能有多少勁?這一掌自然是無聲無息。於三剛到半路,突然臉色大變,本是志在必得的神氣,忽然變得異常詫異,似乎見到了天下最奇怪,最難以相信的事,跟著嘴角邊流下兩條鮮血,身子慢慢縮成一團,慢慢向不遠處山谷掉了下去。隔了好一會,才聽得騰的一聲,自是他的身子撞到了谷底。
依娜扶起公孫邵,頭也不回的走了。
甘露元年九月初六,秋高氣爽,豔陽高照,睛空萬里如洗。賈府內外張燈結綵,一派喜氣洋洋。賈仁祿身上綾羅綢緞,穿得十分氣派,躺在一個竹子編的轎子上,被人抬到硃紅大門之外,抓耳撓腮,道:“這迎親的隊伍怎麼還不來?”
貂嬋站在他邊上,笑道:“看把你急得,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是你成親呢!”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你難道不急麼?”
貂嬋望向階下廣場,但見人頭湧湧,熱鬧非凡,感慨萬千,道:“當初曹操將我許配給你……不,是賈福,那時也是這麼熱鬧。這一晃都快二十年了,時間過的真快。”
賈仁祿道:“可不,明年的十二月底,正是咱結婚二十週年紀念,可得好好熱鬧熱鬧。”
貂嬋心想道:“眼下這麼亂,會發生什麼事情還真難說,到那時咱還指不定在哪呢,如何能好好熱鬧?”這時候說這話明顯掃了大家的興致,她笑著道:“嗯,你說得很是,到時是要好好熱鬧熱鬧。”
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