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全域性,只得在一塊塊石頭間來回縱躍,找尋那宮女。就這麼著一個在山頂上找,一個在山洞裡鑽,一時竟是相峙不下。雙方耗了約一頓飯的功夫,那宮女來到了假山的邊緣,從山洞裡探頭張望,只見不遠處是一處小湖,一道石板小橋曲曲折折的架在上面。她心念一動,深深吸了一口氣,衝了出去。
劉貴妃正找得滿頭是汗,忽見右手邊人影一晃,冷笑道:“到底還是沉不住氣。”追了上去。其實只要那宮女再在洞山貓上一陣,侍衛就會巡到這個地方來。劉貴妃大半夜的不好好在家睡覺,跑這來和一個宮女玩捉迷藏,這種事怎能叫人撞見?侍衛來了,她自然會走,那時那宮女自然也就安全了。她畢竟年紀太輕,沉不住氣,這樣一來可就暴露目標了。
那宮女拔腿狂奔,跑到了小湖的中央,背上傷口火辣辣的好不疼痛,她跑不動了,站在橋上,不住喘氣。
劉貴妃追了上來,道:“看你往哪跑?”
那宮女道:“貴妃娘娘,饒了我吧,那事我一定爛在肚子裡,永遠也不說出去。”
劉貴妃冷笑道:“在這世上,我只相信一種人會永遠保守秘密。”
那宮女當然知道她在說哪種人,心裡怕的厲害。情急智生,她忽然裝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像是見了鬼了,道:“皇后娘娘,你別殺我,都是……都是……”
劉貴妃雖不相信世上有鬼,但聽她說得煞有介事,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宮女暗叫得計,拔腿便跑。劉貴妃右掌倏地拍出,一股勁風,撲向她的背心。砰地一聲,那宮女凌空飛起,撲通一聲落入了水中。
劉貴妃功夫雖高,水性卻是不濟,不敢下水搜尋,心想這小妮子連中了兩掌,再掉到水裡,一條命已去了九成九,下不下去搜都是一樣,自言自語:“死得這般容易,可便宜你了。”
賈仁祿新買的宅院不在縣城裡,而是在郊外,前臨官道,後靠渭水,交通便利,景色怡人,沒事的時候可是釣魚溜鳥,盡享天倫之樂,一旦有起事來,跑起來還挺方便,實是黃金寶地,置業首選。這原是東漢時一個姓李的大官蓋來養老用的,他死後子孫遂居於此。桓靈時期,這家人家不再受老天的眷顧,接連出了四代敗家子,他們整日價不是逛窯子就是上賭場,荒淫浪蕩,揮霍無度,將老祖宗留下來的萬貫家業花了個底朝天,只剩下這一所大宅子。到了章武年間家裡更是出了一個遠近聞名的賭棍,在賭場裡一擲千金。有道是十賭九輸,雖然他偶爾也能贏上一兩把大的,但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個輸,這輸來輸去,家裡的錢全輸光了,他急紅了眼,便決定將他們家世代居住的祖宅給賣了,換來賭本作最後一搏,贏了再另買宅子,輸了他也不打算再苟活於世了,直接栽到渭水裡一了白了。
恰在這時,賈仁祿來了,一時找不到好房子落腳,多方查訪下,聽說這裡有一所大宅子急於出手。賈仁祿裡裡外外轉了一圈,很滿意。買主想要多換點賭本,獅子大開口,張嘴就是白銀多少多少萬兩。賈仁祿可是賊裡選出來的賊,精明的要死,哪能就這樣讓他當羊給宰了,他先是淡淡的應了一句先到其他地方看看再說,接著備細打聽這家人家的底細,終於問明白了。他知道這小子急等錢用,便故意抻他,這一來二去這小子受不了了,主動出了一個跳樓價,賈仁祿又往腳後跟上還了一陣,兩方爭了半晌,終於談妥了價錢。賈仁祿以一個極低的價錢買了這宅子,大獲全勝,屁顛屁顛的率領一大家子住了進去。
那個敗家子領了銀子,引著家中唯一的成員——自己的老婆,垂頭喪氣的搬了出去。他把夫人帶到宅子邊上的破廟安頓下來,安慰了幾句,將裝著銀子的布包往背上一背,轉身便走。
他夫人問道:“你這是要去哪?”
那人沒好氣,道:“你少管!”
夫人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道:“這可是咱賣房子的錢,你拿著去做個小買賣也好,去置兩畝地也好,今後一家子也餓不著。你偏偏又想去賭,萬一又輸了,這可……”
啪地一聲響,那人抬手抽了他老婆一耳光,道:“晦氣!晦氣!這個字你怎麼能說!當真晦氣,我要真輸了,可全賴你,呸,呸,呸!不能再說這次字,這次我一準能贏一大筆錢回來,你就等著過好日子吧!”哈哈大笑聲中,他揹著包袱揚長而去。
那夫人雙眼發直,看著門外,喃喃地道:“好日子,我自從跟了你,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一個時辰後,新豐縣城一家不起眼的賭場裡,一個昏暗的角落,那姓李的漢子瞪著銅鈴般大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那粒骨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