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已來到軍中,見張飛突然鬧了這麼一出,覺得莫明其妙。不過他和朱靈都知道,張飛是個很沒耐心的人,這次能堅持打了兩個多月的城,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此番他之所以只想再打半個月,一定再也堅持不下去,想搞些陰謀詭計,來誘自己上當。其實張飛能想出什麼主意?不外乎假裝撤退,誘敵來追,於半路設伏聚殲之類的詭計。兩人都是經富的宿將,這種小當自然是不會上的。
次日天甫黎明,城外鼓角雷鳴,漢軍雲集圍城。樂進、朱靈知道接下來這十五天裡敵人一切會不顧一切的打城,早已作好了充分準備,督率兵馬,守禦四門。攻城漢軍還是和往常一樣,以雲梯攻城為主,守城魏兵居高臨下,用大石羽箭,不斷向下招呼,直戰到日落西山。漢軍損折三千餘人,鳴金收軍。
轉過天來,天剛矇矇亮,漢軍便又大舉攻城。魏延、張郃、張飛三將身先士卒,親冒矢石,率隊登城。麾下漢軍見主帥如此勇猛,大呼酣鬥,士氣如虹。怎奈濮陽城高池峻,城中軍民未免玉石俱焚,上下一心,城上矢石如雨。漢軍仰攻不利,損折其多。猛攻大半日後,仍未登上城頭,徐庶見天色已晚傳令鳴金,漢軍後隊改作前隊緩緩而退,魏兵苦戰良久,也是疲憊不堪,沒有力氣出城追襲了。樂進、朱靈不敢卸甲,巡查西門,安撫軍心。
時光飛逝,轉眼十天過去。這日清晨樂進、朱靈就在城樓上商議軍情。朱靈笑道:“張飛說要猛攻十五天,我們還以為將會有幾場硬戰要打呢?可如今已過去了十天,張飛日日率軍來攻,還不一樣被我們打得倒爬回去,看來他不過是虛張聲勢,這城我看他是打不下來了。”
樂進搖了搖頭,道:“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若說張飛想要誘敵,直接下令撤退就完了,何必煞有介事的傳令猛攻十五日,這裡面定有古怪。離十五日之約就剩五天,接下這五天一定很不好過,我們千萬不可小心大意。”
朱靈不以為然,道:“他們用盡了方法,都沒攻進城來,這次還能想出什麼好法子來?”
樂進道:“還是小心些好。對了,城中糧草告罄,兵士百姓已開始有怨言,朝廷的援兵卻遲遲未到,這該如何是好?”
朱靈道:“前些天,咱們人的總算是越過漢軍封鎖線,前往青徐求救,只是到目前為止沒有訊息。”
樂進嘆了口氣,喃喃道:“援軍要是再不來,這五天真不知道該怎麼過啊。”
臨淄城內曹丕接二連三東郡的告急文書,憂心如焚。濮陽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不可不救。可是他手下兵馬有限,顧得了這一頭,便顧不了那一頭。更何況趙雲領軍十五萬駐守平原,大造戰船,欲南渡黃河攻打高唐。當此緊要關頭,他實在無力再救濮陽,可是放任不管吧,濮陽定會被漢軍攻下,自己少了這個重鎮,日子便更加難過。他急著在書房裡轉了好幾個圈子,辦法是想了一個又一個沒一條管用的。時當三更時分,他又走了兩圈,命宮女端來一盆冷水,雙手端起,當頭澆下,這腦袋一受激刺,總算是冷靜下來。
那宮女嚇了一跳,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一般。曹丕擺了擺手,道:“罷了,去把蔣濟叫來。”
不多時蔣濟進殿,曹丕不待他行禮,說道:“聽說你曾假傳訊息詐退孫權,不知可有此事?”
蔣濟點了點頭,道:“是有這麼回事。皇上可是要依葫蘆畫瓢,詐退張飛?”
曹丕道:“難道不能麼?”
蔣濟道:“張飛不是孫權,人越多他越興奮,這計用在他身上怕不合適。”
曹丕道:“這一點朕也想到了,張飛雖然恃勇輕進,但他手下謀士徐庶、龐統都擅長謀略,當不會由著他胡來。再說現在朕已經沒有兵可派,只好冒險一試,成與不成都憑天命吧。”
蔣濟設身處地的為他設想,也是毫無辦法,嘆了一口氣,道:“看來也只有如此了。”
曹丕道:“你曾驚走孫權,這事就交由你去辦。華歆那小子平日總說對朕忠心耿耿,關鍵時刻還是降了漢朝。司徒的位子自他走後一直空著,只要你能嚇走張飛,朕便封你為司徒,食邑萬戶。”
蔣濟道:“多謝皇上恩典。”心想:“這個官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蔣濟從御書房出來,回到官署,苦思良策,過了兩個時辰,早朝時間將至,他正整理衣冠準備上朝,忽有親兵來報:“濮陽差來求援人剛剛進城,聽說大人負責此事,立即趕來,現在門外求見。”
蔣濟道:“請他進來。”
一箇中年漢子在親兵帶領下走進殿來。那人不及行禮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