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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真緩緩點頭,道:“末將雖不知奇門五行之術,卻也知這營帳布的大有道理。據聞賈福是諸葛亮的弟子,師父會的本事,徒弟也會,倒也不算稀奇。”
司馬懿笑道:“賈福行事素來離經叛道,不依章法。布營、行軍往往觸犯兵家大忌,何以現在突然依五行之變安營?凡事不近人情,必有可疑。我觀此營看著古怪,實則四面八方全盤算定,面面俱道,賈福明顯無此能耐,也無此耐心。這一定是諸葛亮所布無疑。哈哈!小小的惑敵之計,又如何能瞞得過我?”
曹真經他一番解釋,也頗以為然,道:“諸葛亮與賈福關係非常,要借他大纛來用,自是輕而易舉。那如今該當如何是好?”
司馬懿道:“既知諸葛亮仍在軍中,那便不足為慮。如今只要深溝高壘,堅守勿出,諸葛亮軍馬甚多,又豈能持久?”說著勒轉馬頭,向來路奔回。
曹真撥轉馬頭,在馬屁屁輕擊兩鞭,趕了上去,同他並轡而行,道:“此法雖善,但太過怯弱,似非大丈夫所為。”
司馬懿笑了笑,道:“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曹真兩顆眼珠骨碌碌一轉,道:“如今諸葛亮不知太尉已料到他在軍中,自以為得計,必然輕舉妄動。太尉大可將計就計,思得一破敵良策,大敗諸葛亮,一舉收復幷州,這豈不比龜縮營中要揚眉吐氣得多?”
司馬懿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緩緩地點了點頭,道:“嗯,你說的倒也有理。這該如何破敵,不知你有何高見?”
其時曹真乃是初生之犢,自然天不怕地不怕。心想這大丈夫到了軍中,自然是要殺敵建功,流血送命的,若是貪生怕死,還不如摟著老婆熱坑頭,別來戰場上廝混了。如今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場大戰,全身上下都卯著一股勁,摩拳擦掌,只待司馬懿一聲令下,便獨當一隊,大刀闊斧的殺將出去,讓諸葛亮也見識見識他的厲害。可他萬萬沒想到司馬!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懿卻高懸免戰牌,堅守不出。他官卑職小,自然不能命令司馬懿如何如何,只得貓在營中,耳聽著馬超在寨外痛罵,心中雖怒火萬丈,卻是無可奈何,最多隻是在心中大罵司馬懿的十八九代祖宗,發洩不滿而已。如今他見司馬懿又要深溝高壘,堅守不出,心想他膽小如鼠,躲在營中當縮頭烏龜也就罷了,卻連累自己也要跟著受此惡名,這口窩囊氣又如何咽得下,於是便忍不住勸司馬懿出戰。此時他心中念茲在茲的就只是如何讓司馬懿這隻老烏龜出洞,至於什麼破敵良策,自然無暇去想。當下搖了搖頭,道:“這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太尉到了營中和眾將商議一陣,何愁沒有破敵之策?”
司馬懿向他瞧了一眼,問道:“這幾日我下令深溝高壘,不許出戰,這軍中怕是頗有微詞吧。”
曹真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道:“正……”驀地裡覺得不對勁,道:“哪有此事,太尉指揮有方,我們都是死心踏地的擁護,哪裡會有什麼微詞。沒有,嗯,絕對沒有!”
司馬懿哈哈一笑,道:“死心踏地的擁護?怕不見得吧,你們心中怎麼想,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深溝高壘雖然窩囊,卻是萬安之計,如今大魏江山危如累卵,可再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曹真聽他提到“大魏江山”不由心中一凜,道:“太尉無時無刻不為國家著想,末將受教了。那方才太尉得知漢軍主帥換成賈福時,何以又要出戰?”
司馬懿道:“我方才說過了這賈仁祿不同於諸葛亮。諸葛亮力求穩妥,而賈仁祿卻善於尋求戰機,爭取主動。這堅守不出對他來說,沒有半分用處,以其被他調動的疲於奔命,還不如主動出擊,痛痛快快的與其決一死戰。諸葛亮也就是看透這一點,才向賈福借來大纛,想逼我出戰。你方才所說的將計就計,倒不是為一條取勝之道,不過太也行險僥倖,不如深溝高壘來得穩妥。”
曹真察顏觀色,知道司馬懿聽了他的話,怦然心動,已有出戰之意,心想他好不容易才有好勝之念,無論如何不能再讓他縮回去當烏龜了,當下便搜腸刮肚,尋求速勝之道,以打消他心中的持久戰觀念,尋思良久,方道:“如今大漢已全有幷州,關中軍糧可沿渭河東下,經黃河、汾水直達晉陽,這一路都是水路,舟運船載,甚是方便,且不勞人畜之力。這晉陽離此間不過三五百里,雖然多是山地,但道路卻不如何難行,且有水路可以憑藉,諸葛亮要取得軍糧可以說是十分容易,太尉想要耗到了諸葛亮糧盡退兵談何容易?”
司馬懿笑道:“你能看出這點,說明你有動腦子,接著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