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總算是給她剃完了,雖說第一次剃,看上去倒也似模似樣,沒有貽笑大方。
眾將見賈仁祿撫摸著短髮,神情陶醉,顯是覺得頭髮被剃後十分舒服受用,更加錯愕,無不瞠目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賈仁祿向下望去,見眾人看他的眼神說不出的古怪,猛地想起在這時代只有身份低賤的奴隸才剃短髮,頭髮被剃在當時算是一種刑罰,是以當年曹操才以割發代首震懾三軍。自己剃了頭反覺十分舒爽,自然要被人家當成神經病。當下在心裡大罵封建主義害死人數遍,老臉微微一紅,咳嗽兩聲,道:“將老子的頭髮傳示三軍,就說驃騎將軍觸犯軍法,本當斬首號令,今剃髮以代。”
蔣琬肅然起敬,道:“當年曹操僅是割了一叢頭髮代替首級,而將軍竟將長髮截短,自比徒隸,這份用心實是良苦之至。將軍如此重視軍法,上行下效,將士自然用命,大軍自然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了。”
賈仁祿哈哈大笑,道:“你少拍馬屁,還不快去辦事。”其實他老覺自己頭髮太長,盤在頭頂甚是不便,早就想將這勞什子剃了去,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如今藉著這個機會。總算是如願以償,真是打從心裡笑了出來,可是表面上卻不能顯出高興的神色,未免美中不足。
蔣琬答應一聲,捧著一大叢頭髮退了出去。
賈仁祿觸犯軍法,剃髮代首之事,軍中一時傳遍,三軍悚然,無不稟遵軍令,相戒不敢再濫殺無辜。這訊息也很快傳到了鄴城之中,老百姓聽說漢軍重申軍法,不再濫殺無辜,不由得半信半疑,深恐漢軍說話不算數,進城之後,仍是大肆屠戮。但城中缺糧的訊息也已不脛而走,老百姓爭相傳說,越說越離奇,越說越恐怖,有的更是加油添醬,說城中糧食已被奸商盡數拐跑,城中已沒有一粒糧食,大夥準備吃草根啃樹皮吧。老百姓雖說害怕遭漢軍屠殺,但要他們躲在城中吃草根,啃樹皮,喝汙水自也是不願,於是城中人心惶惶,紛紛擁到各糧號門前,排隊買糧,心想能買到多少是多少,好歹也能撐上一陣子,先把眼前危機混過去再說。至於以後該當如何,也管不了那麼許多了。
經過那一場聲勢浩大的糧食大戰,鄴城之中大部分糧號都已倒閉,只有幾家小有實力,存活下來,不過此時也已是奄奄一息,勉強維持,倉中的存糧都已不多,哪經得起老百姓如此搶購?這物以稀為貴,不論什麼東西只要搶得人多了,自然就貴了。當下各糧號紛紛提高糧價,一石米很快便漲到盡萬錢,這次他們倒不是有意囤積居奇,實在是庫中的存糧少得可憐,若不漲價,糧食很快便會被人買光,他們也只好去喝西北風了。
糧商們眼見買糧之人如潮水般蜂擁而至,不禁大為頭痛,急忙關門上板,停止營業。眾百姓見糧號紛紛關門,更認定糧食緊缺的謠言是實,紛紛擠在糧店門口,大叫大嚷,讓糧號開門。各糧號老闆也都向司馬懿看齊,不論眾百姓如何在外搦戰,死活不肯開門。正當糧商們被一眾百姓搞得焦頭爛額,疲於應付之際,司馬懿領著親兵殺上門來。眾糧商見司馬懿來了,當然不敢拒之不見,畢恭畢敬的將他迎將進府。司馬懿也不和他們廢話,一見面便開門見山,直奔主題。眾糧商見司馬懿要高價買糧,自是求之不得,一咬牙一跺腳將庫存的糧食全部拿了出來。
司馬懿也是文士,信奉孔孟之道,平日高倨廟堂,不識錢穀之數,對商人的映象本就不佳。加之他聽了劉楨的敘述,先入為主,認定倉裡的糧食是被城中糧商合夥買走的。雖說主犯已逃之夭夭,但這些糧商沒有分到一萬至少也分了八千。如今這些傢伙只拿出這一點點糧食出來,還不夠大軍吃三天的,顯然將自己當成要飯的打發,是可忍孰不可忍?當下板起臉來,一聲呼喝,早已埋伏在外的兵士發一聲喊,一擁而上,驅散圍在門外的百姓,殺將進來,不由分說,將糧商繩捆索綁,拖了下去。司馬懿親自引軍兵搜查庫房,可將糧倉翻了個底朝天,搜出來的糧食還不夠大軍塞牙縫的,不禁大為忿怒,心想定是這夥奸商將糧食藏了起來,於是便將一眾糧商投入天牢,老虎凳,辣椒水侍候,嚴刑逼問糧食上哪去了。
可憐一眾糧商,只因貪圖小便宜,一時不察,誤入甄宓設下的圈套,等到他們省悟過來,為時已晚,甄宓早已在他們周圍佈下天羅地網,他們便是插上翅膀也難以飛出。其時甄宓財力雄厚,又控制三家糧號,鄴城的糧食市場由她作莊,糧食價格自然也由她說的算。她可以賠本賺吆喝,將糧食以極低的價格賣出,打壓糧價,將糧商活活擠死。也可以重金收購糧食將糧價抬到常人無法想象的程度。在甄宓的干預下,鄴城糧價震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