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心裡不服,一萬個不服!”
劉備冷冷道:“那你拿出令人信服的證據來證明這事不是你乾的,朕便不處置你。”
張飛撓了撓頭,沉吟片刻,道:“我拿不出來。”
劉備道:“那你就不能怪朕六親不認了。”
張飛沒想到劉備處罰竟如此不公,一顆心彷彿要滴出血來,道:“大哥,你真的要將我叫回長安去,永遠不讓我再上前線了?”
劉備也知不讓他上前線,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但此事牽涉太也重大,一個處理不當,便會引來無窮無盡的禍患。東漢末年宦官當道,朝政紊亂,綱紀廢馳,宦官無視律法,庇護親黨豪強,正義得不到申張,百姓有冤無處訴,只有揭竿而起,反抗暴政,終使諸侯疊起,天下分崩,遷延至今混亂局面仍沒有得到遏制。他每次和人談及此事,未嘗不嘆息痛恨恆靈二帝。如今他身為天子,一言一行都關乎國家安危,更感到肩頭擔子之重,不敢稍有懈怠,以免萬劫不復,當下硬起心腸,點了點頭,道:“嗯。”兩行清淚從頰邊流將下來。
其實他也知道張飛是無辜的,可是拿不出證據,三軍將士都會以為是他放得火,倘若自己曲意維護,處罰不痛不癢,三軍將士心中都會不服,日後自己頒佈的法令必將形同廢紙,上命得不到貫徹,局面可就無法收拾了。唯今之計,只有以一人傷心,換來萬人心服,好在張飛是他義弟,性格粗疏,回長安後善言撫慰一番,再過上幾日,待得他氣消了,這事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
張飛凝神劉備,目光中充滿了敵意,道:“大哥,你可曾記得當年我中了呂布那廝詭計,丟了徐州,還將嫂嫂也失陷在了城中。回到營中,我向你叩頭領死,你說過什麼來,難道你忘了麼?”
劉備聽他重提徐州之事,心中微感不快,長眉一挑,道:“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還提它做什麼?”
張飛淚流滿面,道:“大哥你變了。當年俺犯下了那麼大的罪過,自知必死,你卻說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倘可縫,手足斷,安可續,根本沒有怪罪於我。可自從你當上皇帝之後,整日價只聽賈福、諸葛亮、鍾繇這些書呆子的瘋言瘋語,變得越來越不念親情。這事明明不是我做的,就算是我做的,焚燒區區中軍如何能與丟失徐州相比,而你卻要把我帶回長安關起來,你知道我現在的心裡有多痛嗎?”
劉備心中大慟,咬一咬牙,道:“此一時彼一時也,徐州本來就不是朕的,丟了也沒什麼可惜。可如今眼見勝利在望,豈可因小失大?如果朕徇私包庇,三軍將士心中如何會服,旦鬧將起來,兵士叛於內,強敵攻於外,既便孫吳復生也難以收拾,介時玉石俱焚,不但即將到手的勝利將成泡影,此間數十萬將士性命也將斷送。一個人的榮辱和數十萬人的性命相比,哪頭輕哪頭重,難道你還分不清楚麼?”
張飛要是能分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也就不叫張飛了,叫道:“你別聽賈福這廝胡亂咧咧,哪有這麼嚴重。俺才不管那麼多呢,總之你不讓俺再打戰,就是不對!”
劉備氣得七竅生煙,道“無法無天,你簡直是無法無天。咳……咳……咳……看來是該讓你吃些苦頭,不然你自恃是朕的弟弟,根本不知律法為何物!”
張飛叫道:“律法津法,你聽了那些讀書人的鬼話,什麼都要講律法,律法就真那麼重要?俺老張從來就不理這些,不照樣打勝戰,大哥你聽俺一句,這些東西壓根就沒用,你要照俺老張的法子,早取天下多時矣!”照他的方法,取不取得天下,那是不得而知,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到時地面人將沒幾個活人,劉備這個皇帝當起來一定沒趣的很。
劉備一口氣沒喘順,咳嗽不止,過了半晌,道:“氣死朕了,氣死朕了。來人,將這廝拖下去,重打一百棍,打完之後給朕拖回長安去關在他府內,沒有朕的詔命不得放他出來!”
張飛身子前探,抄起長矛,怒叫:“你想打俺,沒那麼容易!”
劉備瞧著他,冷冷地道:“怎麼,你想造反?”
張飛道:“俺這不叫造反,俺是要打醒你。還有那個賈福,老是在你邊上出壞主意,害得你不念兄弟之情,俺老張今天說什麼也要將他殺了,這叫清……清……清……對了,清君側!”
劉備臉皮紫漲,叫道:“反了,反了。來人,將逆賊張飛拿下!”
眾將齊聲應是,賈仁祿嘴上大聲答應,右掌向上,左掌向下,擋在胸前,擺了個也不知叫什麼掌的起手式,跟著雙腿一夾,蘆柴棒跟他混久了,知他心意,一聲長嘶,向後退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