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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是晚來一步的和泉守兼定,騎著他的那輛炫酷摩托帶櫻乃回了店。
她沉默地坐在後面,一言不發垂下眼瞼,完全陷入在自己的世界中。
這種明知死亡倒計時卻不能做任何回應的無力感,真心叫人難受。
正好是週末,天空一片灰濛濛的。偶爾一陣涼風吹來,減去燥熱的暑氣。
氣象臺預告下午會有雨,不見太陽的天空,壓抑的氣息籠罩整座城市。
還沒到目的地,櫻乃遠遠就看見店門口逗弄黑色毛球的小孩。
小孩子天生對動物好奇,前兩天中原喵咪在店裡住下後,就會時不時拿吃的跟大橘培養感情。
但畢竟是由人類變成的動物,中原中也頂多是會喵喵兩聲當做回應。若是要上手摸他抱他,那絕對不行。
眼下有了新寵,孩子們也不知道這隻黑色毛球是傳說中的妖怪——鵺。
他們只覺得大貓雖然長相奇特了些,手感卻毛絨絨、胖嘟嘟,摸上去像是棉花似的很舒服。
於是一大早就陪毛球玩耍。
櫻乃看著他們,喉嚨有些發澀,心臟蔓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最先看見她的咲樂手裡捧著草莓大福跑過來,獻寶般的展示手中的甜食。
“櫻乃姐姐,這是我昨天跟鏡花醬一起做的大福,你快嚐嚐好不好吃,我加了很多甜甜的奶油,很美味噠!”
受泉鏡花的邀請,咲樂在那幢闊綽的宅邸做客住了兩天。才回來沒多久,就看見軟綿綿的黑色毛球嗷嗚嗷嗚。
優扯了扯她的衣襬,問:“櫻乃姐這是什麼動物呀,貓咪還是狗狗?”
“貓跟狗在一起會打架的。”真嗣擼一把黑色毛球軟綿綿的身子,“它跟小橘玩的這麼好,肯定也是貓咪啦。”
“不過貓咪都是喵喵喵喵叫。”克巳疑惑地歪著腦袋,“它是嗷嗚嗷嗚的。”
幸介大笑,眼珠子咕嚕一轉,索性把臉埋在毛球身上,“哈哈哈跟狼的叫聲一樣呢,哇咔咔,真的好軟。”
幾個孩子陸續埋頭殺,捏捏毛球小爪子,撓撓毛球軟下巴。
“我也要埋臉,軟軟的,好爽。”
“幸介你往旁邊挪一下啦,好擠。”
“看我的無情鐵手,揉揉肚皮搓搓搓~”
“哇爽歪歪簡直就是毛絨絨天堂!”
咲樂笑盈盈地看她,對了對手指,問:“這隻貓咪叫什麼呀?”
“「鵺」。”櫻乃回答。
咲樂試著去唸這個名字,奈何發音對現在的小丫頭太難,半天沒說清楚。
“沒事不急,總會有機會——”
櫻乃的聲音漸漸消散,她被咲樂那種純粹的目光盯著,心臟莫名揪緊。
哪還有機會?
“櫻乃姐姐?”
“咲樂,我——”
“主公,不要做無端的事。”
和泉守打斷她的話,“要說現在的行為,已經違背任務原則。時間不早,我們不能再待在這裡。”
她捏緊了手指握成拳,“那我能去哪裡!?”
孩子們紛紛抬起頭,左看看右瞧瞧,“怎麼了怎麼了?”
櫻乃努力挺直後背,試圖用這種方式支撐自己。她的眼睛帶著悲慼,總覺得渾身發冷。
“難道真要我眼睜睜看著大家走向那種結局嗎?”
她做不到的。
“我不接受那種虛無縹緲的報告,我只知道,現在他們就在我的面前!”
她背過身體,蒼白著臉,“他們是活生生的人啊,他們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他們可以成為了不起的大人,但絕不是成為那種冷冰冰的數字!”
孩子們面面相覷,這種對話讓幾人實在摸不著頭腦,“發生什麼事情了?”
溫暖的氣息突然包裹著她,和泉守從背後靠近,溫熱的手扶上她的頭,蓋住那雙迷濛的眼。
他側身走過跟她面對面,用指尖擦掉櫻乃臉頰的淚,“笨蛋,別哭啊。”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明知有危險還能無動於衷!”
她的牙齒咬著唇,眼睛已經酸得泛紅,“我們還約定一起再去看煙花……”
和泉守定定地看著女孩腦袋頂上的那個小小發旋,嘆了口氣,像是想要說什麼——
突然間,撞擊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