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還是很多,大家都想乘著這難得的好天氣,出去走走。
“八方鏢局”的金字招牌,在陽光下看來,氣派更不凡。
一個穿著青布棉祆的老人,正在門前打掃著積雪和泥濘。
葉開大步走了過去。
他只要走得稍微快些,胸口的傷就會發疼,但他卻還是走得很快。肉體上的痛苦,他一點也不在乎。
他走進院子的時候,正有兩個人從前面的大廳裡出來。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衣著很華麗,相貌很威武,手裡捏著雙鐵膽,“叮叮噹噹”的響。
另一個年紀較輕,卻留著很整齊的小鬍子,白生生的臉,乾乾淨淨的手。
葉開迎過去。
他心情好的時候,本是個很有禮貌的人,很客氣的人,可是他現在心情並不好。
他連抱拳都沒有抱拳,就問道:“這裡的總鏢頭是誰?”
捏著鐵膽的中年人上上下下看他兩眼,沉著臉道:“這裡的總鏢頭就是我。”
對一個無禮的人,他當然也不會太客氣。
鐵膽鎮八方戴高崗,並不是好惹的人。
“你又是什麼人,來找誰的?”
葉開道:“我就是來找你的。”
戴高崗道:“有何見教?”
葉開道:“有兩件事。”
戴高崗道:“你不妨先說一件。”
葉開道:“我要來借五百兩銀子,三天之內就還給你。”
戴高崗笑了,眼睛裡全無笑意,冷冷地盯著葉開的胸膛道:“你受了傷。”
葉開的傷口又已崩裂,血漬已滲過衣裳。
戴高崗冷冷道:“你若不想再受一次傷,就最好趕快從你來的那條路滾回去!”
葉開凝視著他,徐徐道:“我久已聽說鐵膽鎮八方是個橫行霸道的人,看來果然沒有說錯。”
戴高崗冷笑。
葉開道:“我向你借五百兩銀子,你可以不借,又何必再要我受一次傷?又何必要我滾回去?”
戴高崗怒道:“我就要你滾。”
他突然出手,抓葉開的衣襟,像是想將葉開一把抓起來,摔出去。
他的手堅硬粗糙,青筋暴露,顯然練過鷹爪功一類的功夫。
葉開沒有動。
可是他這一抓,並沒有抓住葉開的衣襟。
他抓住了葉開的手。
葉開的手已迎上去,兩個人十指互勾,戴高崗冷笑著輕叱一聲:“斷!”
他自恃鷹爪功已練到八九成火候,競想將葉開的五指折斷。
葉開的手指當然沒有斷。
戴高崗忽然覺得對方手指上的力量競遠比他更強十倍。只要一用力,他的五根手指反而就要被折斷。
——飛刀本是用指力發出的,若沒有強勁的指力,怎麼能發得出那無堅不摧的飛刀。
戴高崗臉色變了,額上已冒出黃豆般的冷汗。
可是葉開也沒有用力,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淡淡道:“你拗斷過幾個人的手指了?”
戴高崗咬著牙,不敢開口。
葉開道:“你下次要拗彆人的手指時,最好想想此時此刻。”
他突然鬆開手,扭頭就走。
那一直揹負著雙手,在旁邊冷眼旁觀的年輕人道:“請留步。”
葉開停下:“你有五百兩銀子借?”
這年輕人笑了笑,反問道:“朋友尊姓?”
葉開道:“葉。”
年輕人道:“樹葉的葉?”
葉開點了點頭。
年輕人凝視著他,道:“葉開?”
葉開又點點頭,道:“不錯,開心的開。”
戴高崗聳然動容道:“閣下就是葉開?”
葉開道:“正是。”
戴高崗長長吐出口氣,苦笑道:“閣下為何不早說?”
葉開淡淡道:“我並不是來打秋風的,只不過是來借而已,而且只借三天。”
戴高崗道:“五百兩已夠?”
葉開道:“我只不過想買兩口棺材。”
戴高尚不敢再問,後面已有個機警的帳房送來了五百兩銀票。
“請收下。”
葉開並不客氣,韓貞的喪事固然要辦,伊夜哭的屍體也要收殮。
他並不是那種殺了人後就不管的人,他需要這筆錢。
前倨後恭的戴高崗又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