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達給了他。
我沒說話。
費爾南多繼續開口:“我還有個問題。”
說著他掂了掂手中的西語大辭典。
“這玩意當兇器,確實很過分,妮可,”他說,“但辭典怎麼能把一名身高一米七零的啦啦隊隊員打飛出去?”
我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敢抬頭。
主要是……
“沒什麼想對我說的?”費爾南多問。
宙斯把照片給我看,證明十七年前,費爾南多就認識我爸,可他從沒說過。
他從沒說過阿瑞斯去過美墨邊境,也沒說過自己經歷過需要全副武裝的大事件。
他更沒對我說過,我的父親阿瑞斯,曾經是個神智清醒的正常神明。
我依舊低著頭。
費爾南多儘可能放緩語氣:“妮可,我是你的教父,難道你不應該給我一個交代嗎?”
我選擇繼續閉嘴。
費爾南多:“Mírame, chica.”
他總是知道如何使我破防。
溫柔的男中音吐出一句西語,讓我在頃刻間心生惱火。我猛然抬頭,瞪著他:“別給我講西語,這根本不是你的語言,費爾南多!”
費爾南多得逞般咧嘴笑了笑:“費爾南多也不是我的名字。”
是的。
我的教父名叫特斯卡特利波卡,阿茲特克神話中的至高之神,墨西哥本土印第安人信仰的天神和夜之主。
他一度擁有與宙斯相同的地位,直至十六世紀,西班牙人攻佔了阿茲特克帝國。屠城、破壞,傳說中的人工島坍塌殆盡,而後殖民者在廢土上建立了墨西哥城。
從那之後,特斯卡特利波卡變成了費爾南多·羅德里格斯。
神明的力量來自於信仰,所以當阿茲特克文明湮滅之後,他和希臘諸神——我的親戚們一樣,只能隨著僅剩無幾的信徒來到了美國。
而到了二十一世紀,如今已經沒有人信他們這些舊神了,費爾南多也就逐漸失去了神力。
我不知道費爾南多平時靠什麼生活,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認識阿瑞斯,並且成為了我的教父。
我只知道自我有記憶起,他就在照顧我,與我相處的時間比時常跑長途的老爸還要多。
“總之今天謝謝你,”我乾巴巴地說,“不然史密斯小姐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
“得了,別賣慘。”
費爾南多可不吃這套,他靠在椅子上懶洋洋開口:“我的教女什麼水平,我比她清楚。就算你是阿瑞斯的女兒,也斷然不可能擁有把人一拳打飛力氣。”
說完,費爾南多的面孔中浮現出不可忽視的關切神情。
“究竟怎麼回事,chica?”
我糾結了一下要不要從昨天宙斯上門說起。
根據宙斯的說法,我的老爸阿瑞斯,當年參加了一個名叫“拉撒路”的計劃,這個計劃成功了,並且我爸和我媽生了我。
如果他的推測成真,那照片裡的費爾南多,勢必也是知情者。
但他沒告訴我。
現在,我需要把宙斯調查到這件事情告訴他嗎?
一方是老不著調、除了蹭吃蹭喝之外毫無價值的親爺爺;一方是看著我長大,卻對我有所隱瞞的費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