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我一開始也不確定,且很多東西都是模模糊糊的,剛才是看見粟特人的小動作,我心裡很自然就憶起判斷撒謊的一些見解了。”
“霨兒,某問你,當今渤海郡王為誰?”
“大欽茂。”
“當今的南詔王呢?”
“閣邏鳳。”
“長安有多少裡坊?”
“110個。”
王正見問了數個和北庭、安西毫不搭邊且自認為沒有教過王霨的問題,王霨都略一思索就答了出來。頓時驚呆了眾人。
杜六郎想了想,對王正見說道:“大帥,讓某考考小郎君。”王正見點點頭,“六郎博覽群書、見多識廣,汝來考校正好。”
“小郎君,你可知琉球?”
“知道。和江南東道隔海相望,為一大島。”
“今有人共買物,每人出八錢,盈餘三錢;人出七錢,不足四錢,問人數、物價各幾何?”
“一共……”王霨在心裡用二元一次方程算了一下,正要回答。就聽見身後的阿伊騰格娜清脆地報出了答案:“共7人,物值53錢。”
“小郎君,小娘子說的對嗎?”
“對。”王霨算出的也是這個答案。
“小娘子怎麼知道答案的?”杜六郎臉上如拂春風,輕笑著問阿伊騰格娜。杜六郎一直在教阿伊騰格娜學唐話,他十分喜歡這個聰慧的小娘子。
“夫子,這是《九章》的原題,我以前學過。”阿伊騰格娜對杜六郎特別尊敬。
“你居然學過《九章》?大唐科舉重經學文辭,輕算學之道。諸州學生、士子多不用心攻讀《九章》,據某所知,小郎君雖已發矇讀《詩經》、《論語》,但亦不曾習《九章》。不料小娘子精通此道啊。”杜六郎又驚又喜,儼然發現了一顆明珠。
“夫子,我父……父親大人曾說過,牧人要能數清自己的羊群,君主要能數清自己計程車兵。我和哥哥從小都是學算學的。”
“大帥,伊月小娘子天生聰慧,小郎君現在更是生而知之,某希望到庭州之後,繼續教習小郎君和小娘子,望大帥首肯。”杜六郎鄭重地朝王正見做了個揖。在庭州時,王霨有自己的夫子,杜六郎只是最近才開始教王霨。王正見是不得已才將王霨帶來碎葉的,不可能再強逼教書先生來戰場。
“六郎學富五車,某本就有意請六郎教習霨兒。只是六郎諸事繁忙,某不敢叨擾。至於伊月小娘子,雖身世特殊,但天資聰穎,若習得六郎的一身技藝,亦或有助於大唐和霨兒。今君有所請,某豈敢不從!”
“父親大人,某有個請求。”王霨聽到王正見說的“有助於霨兒”,不禁滿臉通紅,趕緊插話打斷父親的遐想,“希望大人不要張揚吾昏迷之後的變化。”
“你且說說你的道理。”聽到王霨這個請求,王正見沉靜了下來。
“某這麼請求,理由有二。一是子不語怪、力、亂、神。某忽經此變,原因殊不可解,若傳入天下人耳中,恐生諸多事端。二是吾亦非萬事皆知,只是無端多了些許見識,且這些見識吾不知有多少,亦不能主動言之,唯遇事方可自現。若鬧得沸沸揚揚,遭人誹難,徒增笑耳。”
“汝有此等見識甚好。”王正見心中大慰,“汝經驚馬之危而添見識,某不知是汝之禍福。今自知不可張揚,方使吾心甚慰。見識者,力也,力大雖佳,未必是福;心性,發力之道也,知所進退,方可避禍。今兒增見識、明事理、煉心性,令某心中無所愧矣。”
王霨本只是想稍稍透露點自己的變化,為以後的一些行動的改變做點鋪墊,但聽了王正見的拳拳之語,心中也深有感觸,在這個孤獨的時空,居然得到了如此濃郁的父愛,心中充滿了無比的幸福。
夜色漸漸濃了起來。知道王霨變化的,僅只有王正見、杜六郎和阿伊騰格娜而已。王正見和杜六郎甚愛王霨,自然不會外傳此事。不知怎的,王霨覺得,孟伊月這個小娘子,也不會張揚此事,這大概是冥冥之中的一種信任吧。
蒼茫的夜色中,矮胖的粟特商人離開唐軍大營之後,聽著夷播海的水聲,自言自語道:“找了半天,這天馬究竟藏在哪裡啊?”
在粟特商人看不到的湖邊某處,無數陰森森的綠眼睛,在瑟瑟秋風中,亮得��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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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駝鈴叮叮,這本是阿伊騰格娜最喜歡的聲音,但現在坐在馬車裡聽到這駝鈴響,卻只聽到滿腔的煩惱和仇怨。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