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這個孩子不要就算了。”陳浩的話音剛落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他的眼前驀然出現這樣一幕場景:寒冷的天,寒冷的夜,寒冷的石柱,寒冷的大理石地面,一個嬰兒躺在襁褓中絕望的哭叫著。
母親曾經給他描述過第一次見到他的情形,他也不止一次的設想當時的場面應該是什麼樣子,可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在大腦中形成相應的畫面,然而此刻不知為什麼母親講述的情形會忽然間那麼清晰的呈現在腦海裡,他甚至感覺自己已經看到了清冷的馬路上逐漸走近的母親疲憊的身影。
“不要,還是把他生下來吧。”陳浩的寒毛刷的一聲立了起來,隨即脫口而出。一瞬間他有些懷疑女人肚子裡面躺著的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還是一個神通廣大的魔鬼。
女人沉靜的看著他,用眼神傳遞著資訊:你也感覺到了?良久,她才說道:“我還沒結婚,生下他怎麼算?”
“生下後我抱走就是了。”陳浩一邊說,一邊想起了姐姐,不禁心中蕩起一絲溫馨的感覺。
“讓我的孩子跟你去受罪?你養得起嗎?”她的話有些刻薄,陳浩的臉紅了。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想來想去,倒是有個解決的辦法,只是我自己很不情願。”女人的眼神中有一種落寞的感覺。
“說來聽聽,也許……”陳浩的大腦一片混亂,突然發生的事件似乎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我們兩個結婚,你名正言順做孩子的爸爸。”
“這……”陳浩的頭彷彿被人重重的擊了一下,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這個女人結婚,雖然她長得那麼漂亮。
“要是你不願意,就必須承擔責任,告訴孩子,是你不要他的,然後帶我去流產。”女人的語氣含有一種恐懼的感覺,讓他感到對方有點偏執狂的傾向。可是他根本就無法作出這樣的決定,因為剛才有了這種想法以後,他明顯感覺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左右他的思維。怎麼會這樣?
“我……沒什麼不願意,只是……”
“沒有什麼只是,我們結婚以後你不許干涉我的私事,當然我也絕對不會干涉你。還有,不許告訴別人你是搬運工,有人問的話就說你是大學畢業……”
“我本來就大學畢業啊。”陳浩驚異的張大了嘴。他不知道在討論這麼重大問題的時候,這個女人怎麼還在乎這樣的小事。
“大學畢業?那你當的哪門子搬運工啊?”女人的驚異程度絲毫不下於陳浩。
“這個說來話長了……”
“那就不要說,以後有的是機會。”女人粗暴的打斷了他。
陳浩呆呆的看著這個魔術師一樣的女人,不明白為什麼她能這麼快就把所有的事情搞定,莫非她早就籌劃好了?可是她為什麼要和我結婚?以她的條件還不至於嫁給一個窮困潦倒的搬家工人。
女人也為自己的決定感到詫異。她不是很隨便的女人,之所以和陳浩春風一度,僅僅是因為那段時間感情上出了問題,並且當初不過是一時衝動而已。
那天,她在車裡足足坐了兩個小時,後來看到陳浩在附近吃饅頭,旁若無人的跳太空步,並且對著後窗梳理頭髮的時候,便不由自主的被這個高大英俊的小夥子吸引住了。一場狂暴的性愛,陳浩的個性在她的面前暴露無遺,事後的很多個不眠之夜裡,陳浩的影子都在她的眼前晃動。
醫生告訴她已經懷上孩子以後,她立刻想到應該和這個男人結婚。
首先,他是孩子的父親,其次,這個英俊的小夥子身上有一種她弄不清楚的、常人不具備的魅力,一種超脫社會地位、超脫於外在表象之上的一種孤傲的氣質,單單是這種吸引力就足以讓許多女孩子對素不相識的男人委託終身了。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竟然會有一種惶恐的感覺,生怕這個搬運工會拒絕自己。
女人以雷厲風行的作風迅速讓陳浩答應了這門婚事,但是她知道要想把這個男人牢牢的抓在手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去,洗個澡。”她嫵媚的衝陳浩笑了。
陳浩像中了邪一樣一言不發的進了衛生間。他不知道這個女孩子叫什麼名字,不知道她是做什麼工作的,簡而言之,除了兩個月前曾經和自己春風一度以外,他對她的情況一無所知,可是現在居然要和她談婚論嫁,到底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不管是誰瘋了,他都希望永遠這樣瘋狂下去,不要清醒過來。
陳浩出來的時候,頭髮溼漉漉的,腰間依舊繫著一條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