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趁勝追擊，眼神無比複雜，靜靜地漂浮在這名半修羅身前。
兩人默默對視著，一個默然失魂，一個神色複雜。
“我知道你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裡，對你而言，我永遠都只是失敗者，所以你一心只是想要尋找你真正的對手，根本沒有認真與我交手，所以你敗了，敗得很快很徹底，這我理解。”
良久之後，金清寒開口了。
“但我很奇怪，你的仇人不應該是張虛聖嗎？但剛才你為什麼那麼奮不顧身地要攻擊徐清凡師兄？甚至對我的攻擊也毫不理會？”
沉默。
金清寒皺眉，突然冷喝道：“鳳清天！！回答我的問題！！”
隨著這聲輕喝，金清寒手指一彈，一道金光閃過，半修羅臉上的暗紅色面具化為粉碎，一張俊美無比卻沒有絲毫神采的面容，出現在金清寒面前。
鳳清天！！！
這個半修羅，竟是鳳清天！！
面具破碎，似乎讓鳳清天稍稍從失魂落魄中清醒了過來，雙眼終於恢復了焦距，看著眼前的金清寒，竟是突然笑了。
笑得無比淒厲。
“金清寒……終於，我連你也打不過了啊……”
“不久之前，張虛聖曾評價我，說我總是隻盯著遠方的目標，而從來沒有考慮過腳下的問題，而我一生的失敗，都是因為如此。別人都說我是天才，我也覺得我是天才，所以我好高騖遠，所以我覺得不需要考慮腳下，遠方的目標可以輕易達到，卻接連地被腳下的東西絆倒，一次次的失敗，都是因為這個……”
“這次又是因為如此，我只盯著徐清凡，只想與徐清凡決戰，向張虛聖證明自己，我的仇恨被張虛聖控制了，我明白，但我就是無法控制自己，最後沒有碰到徐清凡，卻是被你絆倒了。”
“天才？？哈哈，我是有史以來最失敗的天才，每次我以為我實力提升了，卻總會迎來一場失敗，我用‘傳承神盤’獲得了之前不可想象的鳳凰之力，練成了邪道至高功法《地藏訣》，卻被徐清凡打敗了，我投靠了修羅族，把自己改造成了半修羅，不僅實力提升到了出竅後期，更獲得了無比強大的身體，卻被你打敗了，我為了獲得實力不擇手段，卻接連地被擊敗，被我之前的手下敗將擊敗，至於張虛聖，我從來沒有贏過……”
“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一生的自負，一生的被利用，又一生的失敗……”
就這樣，喧譁的戰場之中，金清寒與鳳清天卻顯得無比幽靜，鳳清天旁若無人地自嘲著，慘笑著，而金清寒的目光卻是無比複雜。
戰勝鳳清天，這是他多少年來一直追求的目標？
鳳清天，早已成了他最大的魔障。
戰勝鳳清天，這一天已經被金清寒無數次地幻想過，但當這一天真正來到，金清寒才發現，與幸喜相比，他更多的只是失望。
因為他戰勝的，並不是真正的鳳清天，不是他印象中那個孤傲自信的鳳清天，這些年來的經歷，早已經讓鳳清天迷失，他不再自信，他害怕失敗，所以為了獲得力量不擇手段，獲得力量之後，卻變得更加害怕失敗……
當年的鳳清天，從某一方面而言，早已變成了一個懦夫！！
這樣的鳳清天，實力根本無法發揮出來，也根本不是他想要戰勝的鳳清天！！
“殺了我吧，用我的死亡證明你的勝利，這不是你一直追求的嗎？”
鳳清天笑著說道，笑容淒厲而滿是譏諷。
只是，不知這譏諷，是在譏諷金清寒，還是譏諷自己。
是啊，追求多年的目標，竟是就在這一瞬間達到了，得到得是如此容易，容易得超乎想象。
但聽到鳳清天這句話之後，不知為何，金清寒感受到的只是憤怒，無以倫比的憤怒！！
不管金清寒承認與否，鳳清天是與他最為相似的人！！
無論金清寒承認與否，他這些年來之所以如此努力而又拼命地修煉，就是為了戰勝鳳清天，戰勝鳳清天，是他的目標！！
無論金清寒承認與否，在與金清寒為敵之時，他對鳳清天除了仇恨之外，還有不下於仇恨的惺惺相惜！！
所以，看到眼前墮落的鳳清天，看到這個自暴自棄的鳳清天，金清寒怒了，他甚至從來沒有如此憤怒過。
只見金清寒抓住鳳清天的衣領，一把將鳳清天從地上揪到自己面前。
“啪！！！”
金清寒一巴掌扇到鳳清天臉上。
鳳清天臉上笑意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