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空曠的場地周圍被金黃的樹林包裹著,遠遠的望著前方的楓林,秋葉飄落滿地,劃出一張華美的絢麗地毯,看不到盡頭,遠處似乎灑下了陣陣迷霧,讓身處此處的我們迷失在挪威的森林。
侍衛們忙碌著搭建帳篷,生起暖爐,圈圍獵場,可以想象狩獵場的邊緣數著得高高的象徵著皇室威嚴的金龍黃旗,錦旗隨風擺動,發起簌簌聲。
而周圍的林子中放生了許多一會兒狩獵的動物,一些本以為得到了新生的動物,實質上卻是又被圈養在更大的更能欺騙自己的所謂的“家”中,等待著的是獵殺,而非新生。他們終其一生,也終究是皇室的玩偶,逃不出去。
被風吹在臉上,略有些疼痛,整理下被秋風吹亂的髮絲,此次狩獵出行我也跟隨聖駕,蕭雅那天來告訴我的時候我還覺得意外,因為良妃並不隨駕,康熙皇帝只帶了德妃一人,而隨行女官也只有穎倩、蕭雅和我,太子被留在京城理政,隨行的包括三、四、八、九、十、十三和十四阿哥。
滿人各個精騎善射,就連陪同而來的福晉也一身騎裝,華美的披肩隨風舞動,精妙絕倫,另有一番韻味。
不遠處的那些人中有一個身影不似他人那樣說說笑笑,只是站在那裡淡淡的笑著,不時的點點頭證明自己在認真地聽著,那人像感覺到有人在瞅她,朝著我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呆愣了一秒,而後又朝著我友好一笑。
旁邊的蕭雅推推我,笑道:“菱兒,咱們走吧!皇上那應該要伺候著了,穎倩一人應付不來。”
我收回視線,看著蕭雅道:“好,現在走吧。”那個人,該是他的妻吧!
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有妻室,而且不止一位,一直都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可為什麼見到她的時候,我的胸口悶悶地令人……那麼的不好受?
蕭雅拉著我的手朝著皇上休息的帳子走去,剛好在帳外碰到了端著茶的穎倩。
蕭雅鬆開我的手,上前一步拿走穎倩手中的托盤,低聲笑著說道:“好姐姐,去休息下吧,累了一路了,這兒有我和菱兒伺候著。”
我亦拿下後面一丫頭的托盤對著穎倩低聲道:“病才好,不要太勞累了,快去躺會兒。”
穎倩笑著看看我,又轉頭對蕭雅笑著囑咐道:“菱兒頭次在御前奉茶,你多提點著點兒。”說著點了一下蕭雅的鼻尖兒,被她笑著躲過去了。
蕭雅衝著穎倩吐吐舌頭調皮一笑,又朝著我說:“快點吧,茶都涼了。”邊說邊轉身拉開帳子。
剛入內就有暖氣迎面撲來,方知外面是那麼的冷。十阿哥不知是說了什麼,惹得帳內眾人一陣大笑,此時坐在上首的康熙皇帝手指著老十笑著說道:“虧你想的出來!”
看著蕭雅走到前面,李德全接過蕭雅遞上的茶轉身遞給了皇上,我想著,該先給三阿哥吧?偷著看了眼坐在三阿哥下手的他,我穩住心神,故作鎮靜的從他身邊走過,拿起一杯茶放到三阿哥旁邊的矮桌上,輕聲道:“三阿哥,請用茶。”低著頭的我沒有看到三阿哥奇怪的眼神。
暗自輕喘了一口氣,垂首慢慢的走到他跟前,一雙黑色的靴子映入眼簾,我停住了腳步,拿起一杯茶,想放到他旁邊的桌子上,但放到一半突然感到了阻力,向上一看,他的手正握住我手中的茶碗,溫熱的手指觸碰到我的手背,我倒吸一口氣,心跳忽然加快,抬頭看向他,正撞入一雙略微含笑的眸子,一個慌神,我又飛快的收回端著茶碗的右手。
“啪……”茶碗順著四阿哥的手滑落,仍舊滾燙的茶水撒到他的手背。
我忙跪下,嘴裡面說著:“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那邊剛給八阿哥上完茶的蕭雅聽到響聲急忙放下手中的托盤,走到我身邊跟我跪在一起,磕頭說:“此事罪在奴婢,卿菱不懂規矩,是奴婢沒跟她說清楚,奴婢該死!”
四阿哥擺擺手:“無礙的。”說的雲淡風輕,沒有一絲疼痛,可紅腫的手背卻無法掩飾。
坐在四阿哥邊上的十三走到他身邊,看了眼地上的兩人,轉頭笑道:“四哥,卿菱第一次在皇阿瑪這兒奉茶,難免緊張,您給她立規矩,也得等她把茶碗放下啊!”
十四阿哥擔憂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蕭雅,隨即也笑著附和十三道:“是啊!剛剛她給三哥奉茶時就做錯了,到了四哥這兒就看不下了,急著給她糾正。”說著笑著對皇上說:“皇阿瑪!兒臣聽說四哥府上規矩嚴謹,今日一見倒是可窺一斑啊!”
沉默無聲,我秉著呼吸跪在地上,低著頭等著。康熙低沉的嗓音終於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