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要抓緊處理下。”說著想要抱我起來。
“小姐!”小兒端著茶碗跑過來,急道:“小姐怎麼坐在地上了?”
蕭雅拍拍小兒的肩,道:“咱們把她扶到屋裡,菱兒的腿要處理下。”
小兒滿眼擔憂道:“腿?小姐怎麼了?腿受傷了嗎?”說著觸碰我的腿,“怎麼會溼了?小姐,你不要一直笑了,到底發生什麼啊?”
蕭雅道:“小兒先別問了,快扶菱兒進去吧。”
我被她們兩個攙扶著進了書房,躺在床榻上,蕭雅掀起我的衣裙,觸目的水泡讓她倒吸一口冷氣,“那個女人怎麼那樣狠毒,剛才就該潑她沸水在臉上!”
小兒捂著嘴,淚水湧出來,“小姐……”
“小兒,快去把燙傷膏拿來,再取些清水來。”蕭雅吩咐道,看著小兒仍舊一副慌神樣,輕推了推她,“快去。”小兒“哦”了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蕭雅跪在床榻旁,握著我的手,輕聲道:“菱兒知道嗎?忘記也是一種美麗,忘記刻在心底的人,忘記原本千轉輪迴後,都隱約存留在腦海中的人,只有這樣,菱兒才會像現在這樣笑,菱兒知道嗎?這樣笑很好看。”
我轉過頭看著蕭雅,一抹淡淡的笑掛在嘴邊。
腦海中閃現出一段話,快樂與悲傷其實就在一念之間,驀然回首,原來,我們丟在角落裡的滿滿都是笑容,當你把悲傷透支,於是,生活中便只剩下了快樂,悲傷不是消逝了,而是被瀰漫在周圍的迷霧深深地掩埋,藏在心底那個觸及不到的角落。
我躺在床上,任由蕭雅把藥膏塗抹在被燙傷的地方,腿上沒有感覺,感覺不到疼,亦感覺不到藥膏的清涼,蕭雅一邊塗擦著,一邊跟我說著話,聽到好笑處,便會轉過頭對著她笑,臉上的悲傷彷彿一夜之間被風雨掩埋,再也尋不到一絲痕跡。
時間一點點流逝,夕陽西下,火紅的光灑向大地,天空的一隅被紅霞渲染著,瀰漫著血色的浪漫,蕭雅抱著我,一直抱著我,頭枕在我的肩頭,她說,她懷念從前在一起擠床鋪,明明很冷的冬季,抱在一起便會覺得好溫暖,她問我,還記得那個風雪瀰漫的夜晚,我們兩個穿得活像個北極熊,抱在茫茫大雪中,一起望著那棟漆黑的房子。
我拍著她的頭,笑著搖頭,有些事情明明該深深印在腦海中,卻只留下淡淡的迷霧,纏繞在一起的枝葉,秋天來了還不是一樣,葉子終究擺脫不了命運的波折,脫離樹幹,向著不知名的遠方飄著,飄著。
感覺到蕭雅的淚水,衣襟上灑落滿滿全是淚花,一朵一朵開著,接連不斷,蕭雅從身上拿出一個紙封信件,遞給我,說,這是一個故人留給我的,我接過信箋,疑問的看向她,她搖搖頭,說要我仔細的讀,認真的看。
說完,她輕柔的摸著我的頭髮,拍拍我的臉頰,讓我好好照顧自己,她說她會常來看我。
蕭雅走後,我默默地看著房門,愣愣地好似神遊般,腦子裡卻空白一片。慢慢地,我低頭,看著被緊緊攥在手裡的信箋,深呼一口氣,開啟信封,拿出裡面的信箋,淡淡的散發著一股清香,似有非有,若即若離,空白一片的信箋沒有一個字,手漸漸地顫抖著,眼眶中的淚溢位,晶瑩的水珠接連不斷的湧出,我緊咬著嘴唇,一遍又一遍的看著手中的信,一遍一遍的讀著空白的信箋,淚水模糊了視線,滴落在信箋上,迅速渲染開來,就好像那年那地的白色梔子花,一朵朵飄落,飄舞在漫漫記憶的深處。
隔著空氣描摹著你的面容,卻看不清你瞳孔中閃爍的情愫,躺在身邊的人會輕柔的拍著我的背,環著我哄著我入睡,腿上毫無知覺,心裡卻洶湧著沸騰,一不小心灑出來,融化了心裡的冰,可是卻不知道,心裡從未結過冰。
“回主子,東華道傳來的訊息是這樣的,萬歲爺收到三爺的奏摺,說是天寒地凍,東華道又地處風口,十三爺受了寒氣。”
“受了寒氣?那幫奴才是怎麼辦事的!”胤禛拍著桌子,恨聲道“他們還想幹什麼?趕盡殺絕嗎?哼!”
“主子……”高無庸小聲提醒著,“菱主子在裡屋睡著呢!”
室外一時間沒了聲音,內室床榻上,我睜著雙眼,慢慢地眼角的淚順著臉頰流落在繡花枕,不見痕跡。
往事飄渺
昨夜在夢境中,我看到了一顆海棠樹,上面開滿了瑩白的海棠花,慢慢地,那花瓣頂端一點點變成淺粉,漸漸地顏色愈染愈深,深粉,淡紅,最後變得血紅,風吹過,滿眼的嫣紅花瓣脫離枝幹,落了滿地,像一個鋪滿紅地毯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