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威嚴四射,語句犀利,“四爺府邸,豈容你等編排!你們在何處當值?這雍親王府怕是容不下你們了!”
暗夜詭秘應悔晚,宮闈幽深暗相助
那人話音才落,兩個婢女便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口中重複饒命之類,“鏘……”地一聲在靜默夜裡格外顯眼,隨之叢林中白光一閃,兩婢女哭饒聲戛然而止,似微頓稍許,而後又傳來磕頭聲音,“年大人,饒命啊,奴婢不敢了,饒命啊大人。”
我眼眶猛然睜大,年大人?年羹堯為何在此?
“我本四爺府包衣,按理處置你們這些膽大包天的奴僕只是殺人頭點地的功夫,然,四爺府規矩甚嚴,如今殺了你們,怕也越距,待會兒去總管處領罰,挨板子離府是定了的,杖斃也休得怨言!”年羹堯話語甚是嚴厲,底氣十足,嗓音洪亮,言辭間素有大將風範。
“謝年大人不殺之恩,奴婢再也不敢多言……”
“都給我滾!”一陣呵斥,嚇得兩人連忙告退。
我站在林外,忽然有些好笑,如今想過安逸生活,府裡有些人怕是不願呢!胤禛府邸管教森嚴,亂嚼舌頭之類一經發現便永無翻身之日,現在這兩位很明顯是受人挑撥,不然怎敢說如此大不敬話語?我暗自握緊雙拳,眼眸中佈滿決絕,如若有人敢傷我軒兒一絲一毫,我定要十倍還之!
“奴才拜見菱主子。”
年羹堯的聲音在前方響起,低頭深思的我沒有察覺,乍一聽,心裡咯噔一聲,後退了兩步,感覺到他幽思凌厲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緊忙調整心緒,抬眼看向他。只見他,形貌魁梧,身材雄偉挺拔如松柏,劍眉下冷若寒星的雙眸,目光如炬,見我打量他,他亦大膽看過來,面部僵硬稜角愈加柔和卻有些刻意,嘴角微抿。
我收回目光,道:“你認識我?年大人。”
年羹堯朗笑一聲,將佩刀收至身後,道:“奴才雖在外,卻也略微知曉爺府邸秘事,“京畿之地,有女名菱,一舞傾城”,當時我不知,原來爺那日大婚所娶之人便是你。”
我聞言淡笑,將吹拂散落的碎髮掖至耳後,輕聲道:“年大人已在朝為官,切不可稱自己為奴。”
年羹堯搖頭,斂盡臉上笑容,一片肅然,沉聲道:“亮工自三十九年中進士,便不得志,心有雄才偉略報效國家,卻苦於報國無門,幾番週轉坎坷仕途,終意志徘徊之際,遇到四爺,他志向高遠,德望超尋,有識才用才愛才之斷然,亮工尾隨四爺,報國施才,絕無二心!故自稱奴才,而非下官。”
我心中無限感慨,他有如今成就,便是胤禛知人善用之德,他毅力決心之功,況壯志凌雲,單看此處,他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無奈想到他最後結局,卻也為之惋惜,難怪哲人常說,亂世英才必斃於安逸,戰場轟雷屍體滿布猙獰面孔往往擊敗不得,卻失陷於最無防備生活的安逸。如此想來,我眸光中不禁閃出一絲悵然,“亮工,將才者,大義也,往昔如何皆過眼雲煙,現在說來,許是過早,可,我希望將來某一日,如果可能,希望你仔細回想今日所言。”
年羹堯聽我講完,眸光中似有不解困惑,卻握拳以江湖之禮恭敬道:“菱主子,果然與眾不同,難怪舍妹提到你。”
我眉頭上揚,想到那年雨季油紙傘,那個站在涼亭面容憔悴身體瑟瑟發抖的清秀容顏,心中猛地一窒,嘴角微揚,眼中卻無一絲笑意,“年大人恐怕意不在此吧?”
許是見我語調怪異,滿含譏諷,他忙解釋道:“菱主子誤會亮工了,只是小妹自小體弱,府裡除了四爺,亮工想到的就只有你了。”
我忽地抬高嗓音道:“年大人何出此言?府裡再往下也輪不到我去照顧著,你大可託付於那拉福晉,你高看我了。”想到早幾年府裡傳言年氏腹中孩兒流失是我在作怪,他是年氏親哥,怕也是懷疑我害了他妹子吧!
年羹堯有些急躁,手緊握著,欲言又止,我見他再無言語,便輕聲道:“今日多謝你了,如若無事,我便走了。”沒再看他一眼,我轉身要離去,剛邁出一步,胳膊便被攥住,我轉頭看著年羹堯沉聲道:“大人此舉怕是不合禮數吧?”
年羹堯冷寒眸中閃過尷尬,忙鬆了手,“菱主子,請聽我講,舍妹並無它意,只是對我說,他日有機會,要讓我帶給你一句話,那把油紙傘是我送與四爺的,當日江南迴京途中得此傘兩把,給舍妹一把,另一把便送與四爺。”
當日,見年氏撐著與我樣式相同的油紙傘,心中煩悶,便將傘毀在雨幕中了,可是如今再次聽見有關於油紙傘,卻沒了當時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