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回來?”
“師姐。”陳七星賠笑。
“你還認識我這個師姐?”關瑩瑩惡狠狠地瞪著他,“一去就是這麼久,我還以為你再也不認得人了呢。”
“怎麼會!”陳七星點頭賠笑,一顆心卻徹底鬆了下來。關瑩瑩還是和以前一樣,關山越明顯沒和她說什麼,而與紀元定親也沒在她身上有什麼改變。
關瑩瑩其實是這大熱天的呆得無聊了,發了兩句脾氣,笑臉便又上來了,問東問西。陳七星答著她,順口問了句關山越:“師父呢?”
“在家啊。”
“師父有沒有問起我?”
“問你做什麼?你大忙人一個。”關瑩瑩白他一眼,“是了,前幾天好像問了你一句,你採個藥一去個把月,只以為你給狼叼去了呢。不過就算你給狼叼了去,也沒處找去。”
這不是關山越的原話,但陳七星聽得出來,他一去近一個月不回,關山越可能是有些擔心了,心裡頓時一熱:“師父還是擔心我的。”又想,“看來沒有懷疑我。”可是想著那天關山越凝視他背影的情形,卻總是不能安心。
“對了師弟,告訴你個好訊息。”關瑩瑩突地喜叫起來,“爹爹修成了第五個魄呢。”
“真的嗎?”陳七星又驚又喜,早在他剛入松濤宗時,就聽說關山越第五道魄光隱隱顯現了,只是兩年來一直沒有進展,不想突然就修成了。顯然祝五福的死,對他的刺激太大了,僅僅是四個魄,報不了仇,他又是堅毅之人,巨大的刺激下,努力苦修,竟然就獲得了突破。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陳七星嘴中又有些發苦了。
“那我去恭賀師父,另外還有事要請師父示下。”
“我帶你去。”關瑩瑩一臉興奮。估計這段時間是憋壞了,好不容易陳七星迴來,可以獻寶了,急不可耐,竟然一把抓著陳七星的手,扯了他就走。她的手細膩柔滑,白嫩如瓷,柔肌玉骨,觸手微涼,牽著她的手,陳七星整個人都輕輕地顫了一下,關瑩瑩自己卻全無感覺。其實在松濤城裡,關瑩瑩反而很少牽陳七星的手,年紀長得幾歲,懂得的事應該也多了,她卻反而不知道避諱了。固然是因為她對男女之事其實還沒怎麼明白,最重要的一點,還是隨著歲月的增長,她心裡越發把陳七星當成了親人,妹妹牽哥哥的手,永遠不會胡思亂想。
到關山越房門前,關瑩瑩倒是想起來了,鬆了手,進去。關山越在榻上盤膝打坐。陳七星看了眼關山越,沒敢多看。關山越似乎又瘦了些,卻不似先前那段時間的憔悴,然而也不是容光煥發的樣子,而是越發深沉凝重,那種感覺,一時竟是說不出來。
“恭賀師父,修成了第五個魄。”陳七星竭力控制著聲音,但自己總是覺得有點乾澀,不過關瑩瑩、關山越似乎都沒什麼感覺。關山越睜開眼來,看他一眼,嗯了一聲,沒吱聲,也沒什麼表情。
自從祝五福死後,關山越好像就從沒笑過,並不只是在陳七星面前是這樣。但陳七星心中有鬼,偷瞟了下關山越的神情,心中還是一凝,道:“師父,弟子這次出去採藥,中途碰上了件事,要請師父示下。”便把胡猛強拖他去三義莊,以及三義、顧書青的事說了。
關山越聽完,沉吟了一會兒,道:“那你照規矩把奏章 遞上去吧,這是好事。”說完,閉上了眼睛。
“是。”陳七星輕輕應了一聲,看關瑩瑩。關瑩瑩衝他打個手勢,兩個人輕手輕腳出來。關瑩瑩似乎有些悶,走了一段,道:“師弟,這件事你要做好。”
“是。”陳七星應了一聲。
“爹爹這段時間一直不開心,雖然修成了第五個魄,可也沒露一絲笑臉兒。”說著說著,她語氣中就帶了一絲哽咽。
“我知道的……師父!”陳七星的眼淚也一下就湧了出來。關瑩瑩眼淚本來還只是在眼眶裡,給他一勾,頓時也就淚流滿面了,倒不好意思對著陳七星哭,一頓足,跑走了。
“老天爺,你為什麼這麼懲罰我,為什麼?”陳七星仰頭向天,心中是無盡的痛,又是無盡的恨,但後路是走絕了,再悔再恨,回不了頭。
他越來越相信,那冥冥的天幕背後,有一隻無形的手,在一步一步把他往深淵裡推,連帶著把他身邊的人也全扯了進去。爹,娘,胡大伯,師父,瑩瑩,全都扯進來了,他最親最愛的,一個也沒放過。
先前他還有一絲絲悔意,這會兒,心中剩下的就只是恨與怒了。
第二天,陳七星把寫好的奏本連帶邵開的賬冊、名單、供詞一起遞了上去,不過沒說三義的事。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