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一個驚雷,猛轟在陳七星頭頂!天魄鏡,是的,那個照出他一個魄的天魄鏡,可以照出他的幻日血斧,只要他到鏡前一站,一切便將現出原形。
“而祝五福是關山越的師父。”陰陽臉看到他慘白的臉,知道踩中了他的痛處,毫不留情地加力往下踩,“別人就算知道你是幻日血帝,也不會在乎,或許不敢在乎,不會要求你去天魄鏡中照,可關山越不會,殺師之仇,他一定會報,一定會要求你站到天魄鏡前,所以你逃不掉。”
“你……你……”陳七星胸前發緊,耳中嗡嗡亂叫,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是的,即便世間所有的人都不信不在乎,關山越也一定會在乎。
陰陽臉卻又再給了他一棒:“其實我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想明白,你為什麼要殺祝五福,後來突然有人說紀元的臉給你治好了,我才猛然想到,你是為什麼:紀元想娶關瑩瑩,所以他遭了鬼打臉。祝五福白天將關瑩瑩許配給紀元,晚上就遭了毒手,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個名字,關瑩瑩,而所有的一切,也就真相大白,欺師滅祖,沽名釣譽,鬼鬼祟祟,為的,都只是一個女人。”
“啊!”陳七星失聲尖叫,身子猛然縱起,幻日血斧疾射出去,他不能再聽了,再聽,他真的會崩潰。這個人,不是人,是鬼,所有亂七八糟的線索,居然都能被他串到一起,最終理出真相,太可怕了,直若鬼神。
陰陽臉卻又先算了一步,陳七星身子才一動,他已閃到了岩石後,岩石後同時一物射出,陳七星全力出手,不管什麼。都是一斧猛劈過去,卻軟綿綿的全不受力。那物原來是一張絲網,陳七星心中驚怒,急躍上岩石看時,陰陽臉藉著岩石攔著他眼光的機會,矮著身子溜到了五十餘丈外,卻是倒退著走的,面孔向著陳七星。陳七星在岩石上一露頭,他哈哈一笑:“小陳郎中,你太性急了吧?怎麼就沒問問,我要什麼呢?難道我費盡心機揭穿你就是結下重生的幻日血帝這個死仇?”
陳七星一愣,也是啊,既知他是重生的幻日血帝,就該知道他的可怕,這陰陽臉跟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費盡心機揭穿他,有什麼好處?
“我要老親王的暗賬。給我暗賬,我什麼也不說,否則就算你殺了我,這事還是會傳到關山越耳中。”陰陽臉邊說邊往後掠,眨眼到了百丈開外,閃入林中,身影消失之前,留下最後一句話,“你叫七星,我給你七天時間考慮。”
陳七星沒有追下去,陰陽臉雖然心機詭詐,可明顯只有四魄師的實力,陳七星真要鐵心殺他,他無論如何也逃不掉。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詭詐的智謀也沒有用,阻止陳七星腳步的,是他那句就算殺了他風聲也會傳到關山越耳中的話,以這人的心機,必定留有後手,則確實如他所說,就算殺了他,又能起什麼作用?
陳七星站在岩石上,看著陰陽臉的身子消失在林子後面。林子攔住了他的眼睛,可他還有血鷹靈目。陰陽臉明顯也知道他的血鷹靈目,穿過林子,飛快地往遠處掠去。看著他極力狂奔的身形,陳七星突然又知道自己上當了。陰陽臉為什麼這麼極速狂奔,就是怕陳七星殺他,他不是有手段威脅住陳七星嗎?為什麼還怕,那就說明,他的後手其實不存在……只要殺了他,那就一了百了。
“那你還是漏算了一著啊。”想到這裡,陳七星忍不住笑了起來,陰陽臉跑得再快,可陳七星有鷹啊,兩隻腳再快,快得過巨鷹的翅膀嗎?
除非特別打了招呼,否則無論陳七星到哪裡,無論白天黑夜,一定有一到兩隻巨鷹在他頭頂盤旋。陳七星血鷹靈目放開,一面盯著陰陽臉,一面尋找巨鷹,身子卻突然猛地一震。
他所處身之地,其實是一個小小的山坳,五六十丈外,往化州城的方向,是一個山包,在山包的後面,大路的正中,站著一個人。
關山越。
關山越定定地站在那裡,站在路的中間,一動不動,彷彿石化了,又彷彿就是一個樹樁子。但他不是樹樁子,也沒有石化,血鷹靈目銳利非常,雖然是夜色中,血鷹靈目仍能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神情:震驚,憤怒,悲痛,絕望……陳七星找不到那麼多詞來形容,他只知道一點,關山越明顯聽到了他和陰陽臉的對話,知道了一切,所以才有這種反應。
腳底下似乎突然給人打了個洞,陳七星的感覺中,全身的血液突然就急速地流了下去,湧出了體外,整個身子一片冰寒,似乎被萬丈的寒冰包裹了,再感受不到半絲的熱氣。
“難道那人和師父一路的?”這個念頭只是在陳七星腦中閃了一下,隨即就被他自己否決了。陰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