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記憶突然就湧了出來,如井泉噴湧,猛的一下就灌滿了他的腦子。他站起來,起得有些急,只覺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兩晃,暈了過去。
“小師弟,七星!”關瑩瑩嚇了一跳,見陳七星往下倒,急忙前去扶。陳七星身子重,關瑩瑩一把沒扶住,索性半抱住了他的身子。
喬慧、關山越幾個都站在屋外,看陳七星昏過去,關山越急往裡走。喬慧移了一下腳卻沒動,暗暗點頭:“我說這人見了我怎麼無動於衷,原來有這麼一個師姐,而且關係看來大不尋常。”
她雖自負,卻也承認,關瑩瑩長得不比她差,雖然青澀了點兒,但任何人都有一個長大的過程,而且在親近的人眼裡,那種青澀也許更可愛。
陳七星不知自己昏過去了多久,耳中隱隱聽到巨大的嘈雜聲,像山洪般一股股地湧起。他先前只是模模糊糊地聽著,忽地一個激靈,猛地就睜開眼來:“是哪裡又有大批病人嗎?”
他身子一跳,卻覺不對,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關瑩瑩、喬慧,還有關山越幾個都站在邊上,喊聲卻是從外面傳來的。
陳七星一時沒聽清外面喊什麼,一眼看到關山越,忙就叫道:“師父!”急要爬起來,關山越忙按住他:“你別動,先躺一躺。”
關山越轉頭看向喬慧:“喬小姐,你真的覺得他可疑嗎?”
喬慧臉色有些尷尬:“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我們找到了那個車伕,他說小陳郎中那天沒進城而是上了山。四海客棧的店東也說從那天起就一直沒見小陳郎中回來過,這中間有個時間差。這些都是事實,我也沒說別的。”
“那你不必說了。”關山越“哼”了一聲,似乎想到一事,轉眼看向陳七星,眼光如電,似乎直要看到他心裡去,“七星,都在說你花了幾百兩甚至上千兩黃金購買藥材,你的金子從哪兒來的?”
“哪有幾百兩,就一百兩。”陳七星嗓子發乾,不過他累狠了,本來就嘴唇乾裂、嗓子嘶啞,也不覺異常。關瑩瑩扶著他,倒一杯水,道:“你先喝點兒水。”
陳七星伸手要接,關瑩瑩瞪他一眼:“你就喝吧。”
陳七星喝了口水,看向關山越,道:“師父,是我不對,我一直沒說,這錢來路不正,不是弟子的。那天胡大伯打死了桑八擔,我順手埋了桑八擔,他的屍體給胡大伯的鳳眼釘魂錘打成了肉餅,腰囊掉在了一邊,裡面就有這一百兩金子,我覺得扔了可惜,就帶在了身上。這是不義之財,我……”
“不必說了。”關山越伸手止住他,看向喬慧,“不義之財救了萬民,此財大義。近二十天時間幾近不眠不休,累昏過去了,睜眼第一件事仍是掛念著病人,有徒如此,我關山越三生有幸。”
話音剛落,忽聽得“砰”的一聲,卻是窗子被人砸開了。窗外一群人,手中都拿了東西,有的是棍棒,有的是鋤頭、斧子,甚至還有鍋蓋、吹火筒的,個個一臉憤怒。當先一個正是姜大為,他怒視著關山越幾個,眼裡彷彿有火噴出來:“你們若敢碰小陳郎中半根指頭,我誓要將你們碎屍萬段!信已經傳了出去,姜家村周圍十八個鄉幾十萬人都在往這裡趕。不要說你們是魄師,你們就是天師,今天也是有死無生。”
“打死他們,打死他們!”話音剛落,無數憤怒的喊聲響起。陳七星終於明白先前模模糊糊聽到的喊聲是什麼了,吃了一驚,忙站起來,道:“姜大哥,怎麼了?你們誤會了,他們是我師父、師姐。這是怎麼回事啊?”
“他們不是來尋仇的?”姜大為有些驚訝,外面喊聲太大,他聽不清,向外揮手道,“不要叫了,都閉嘴!”
陳七星倒是聽清了他的話,忙笑道:“哪裡啊,這位是我師父,這位是我師姐,這位是射日侯府喬小姐。”
“就是她。”姜大為卻向喬慧一指,“這幾天,我看見她好幾次了,每次都跟鬼一樣,一晃就不見了。我先還以為她也是來求醫的,結果卻突然鑽出來,把你打暈了,所以……”
喬慧是最先知道包勇死訊的,她一面急報松濤宗,一面查詢兇手。她一查之下,獨不見陳七星的屍體,再問那日的車伕,知道陳七星沒進城而是上了山,後來不見蹤影,這就有了重大嫌疑,便派人四處查詢他。隨著時疫流傳,小陳郎中的名聲越傳越響,喬慧的手下隨即找到了陳七星,但看他整日治病忙得昏天黑地,不敢孟浪,便報給了喬慧。見是這種情形,喬慧也有些把握不定了。若真是陳七星害了包勇幾個,他不遠遠逃走還在這裡給人治病?可若不是陳七星,他的嫌疑卻又最大。尤其聯想到傻丫頭就是巧兒,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