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排幹部配備的都是59式。”然後表舅把槍裝回套裡,很認真的說:“武器不能給別人;尤其是不能給孩子玩;如果無意扣動扳機走了火;傷了人,就是大事故,回去不好給單位頭兒交代。”
劉援朝沒有進屋坐,對錶姐姐夫說:“就在院子裡坐一會兒吧,外面涼快。”然後接過尹秋葉的蒲扇搖了起來。儘管臉上流汗,他的公安帽子始終沒有往下摘。這身公安衣服,還有那輛新腳踏車杵在院子裡,很扎眼。鄰居們路過青chūn家的時候,從他家的半截院牆外很容易看到。青chūn家坐個公安,大家看到後很好奇,留住了腳步不走了。他們看這個公安是不是辦案的,一般人家沒有公安來。可是,看了半天,不像。如果家裡有人犯了案,公安上門抓人,肯定是滿臉殺氣,刀光劍影的讓人膽寒。他們看到這個公安坐在院子裡,和青chūn的父母拉家常,說說笑笑,表情動作很誇張,看起來很隨便很親近。
有人從門外悄悄伸頭往裡面瞄,那些沒事兒的婦女老太太三五個一群站在青chūn家的院牆外開始聊天,悄悄議論和猜測這個公安和青chūn傢什麼關係。
尹秋葉對著那些男男女女媽使勁的喊:“他二大娘,他三嬸兒,你們進來坐一會兒,這不是外人,是俺青chūn他舅。”青chūn的大爺文學忠也對著門外喊:“王大哥,進來抽個煙吧。青chūn他舅在咱們儀封派出所,以後有啥事打個招呼啊。”
青chūn的父母一喊,村裡人嘴裡說著“還有點事兒,還有點事兒”,然後走開了。青chūn的爹孃好像是故意的,他們對村裡的鄰居這麼一宣揚;大家知道了青chūn有個當公安的舅。他們不知道是青chūn的表舅。表舅和親舅別看就少了一個字,親情可差一大截兒;青chūn的表舅劉援朝從此就成了親舅。
二
劉援朝給青chūn父母說的是自己的經歷,如何當上jǐng察的。劉援朝當兵走了八年,沒有提幹,也沒有轉志願兵,就是苦幹苦熬在部隊湊夠了八年,符合地方安排工作的基本條件後回到了家。無論什麼時間,一個普通計程車兵能夠在部隊幹上八年不是容易的事兒。
那個年代很多兵們提不了幹,轉不了志願兵,最後的希望就是熬夠八年退伍回來,找個關係能安排在縣城當個工人,吃上商品糧。想留隊的兵多;每年部隊都會費盡心計勸說老兵退伍回家;發生很多令人苦笑不得的故事。
劉援朝能熬夠八年,全靠他的苦幹和聰明;和連隊幹部的關係處的好,他回到考城縣,許多戰友留在了縣城當工人,安家落戶,他卻要求到農村基層的派出所來。而且到離青chūn家不到三公里的儀封園藝場派出所。這讓很多人都弄不明白他心裡咋想的。多年後;劉援朝因為工作突出被調到市公安局;把老婆孩子弄到了九朝古都的地區市;前途一片光明。那些留在考城縣城的戰友,後來一個個下崗回家;連工資都發不出來的時候;他們才明白劉援朝是何等的聰明;有超人的鮮見之明。
表舅告訴青chūn;當初我要是留在縣城當個工人;一輩子也就留在縣城;啥出息也沒有,我到基層條件艱苦派出所當個jǐng察;很容易幹出成績;有機會就能往上走;絕對比在縣城有出息。
劉援朝來訪的那天,愣是沒有一個鄰居敢進青chūn家,他們不敢進來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村裡人和儀封派出所有一種特殊的貓鼠關係。這些年土地承包,園藝場附近的村裡人多地少,每年糧食不夠吃,家裡老婆孩子等著填肚皮哪,一些手長的人惡從膽邊生,專門到園藝場家屬區偷東西,鍋碗瓢盆的啥都要。
村裡常有人讓派出所的逮住;肯定沒有好果子吃。最多的是那些像青chūn一樣大年齡的孩子;常到園藝場的果園裡去給牲口剜草;順便偷點兒蘋果、葡萄。生瓜梨棗和各種蔬菜什麼的。他們不怕園藝場的職工,因為職工們不敢拿他們怎麼樣,誰要敢管事惹了他們,知道你家在哪,過幾天找個黑夜,非去你家報復不可。他們怕派出所的人,只要有戴大簷帽的人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們立即心虛,左右看著自己渾身上下,查詢有那些可能犯錯的地方。直到確信自己沒有犯錯,就是有錯你派出所的人沒抓住,心裡有點僥倖,又不服氣,又是在自己村裡,就想在公安面前挺直腰桿做出個好人的樣子。表舅對這些人的心理非常的瞭解,對jǐng察既恨又怕,沒事兒找點事兒,捅點漏子出來又嚇破膽兒,又要人前人後裝出點好人的樣子。
表舅對青chūn說:“別看人模狗樣的一些人,背地裡總幹一些噁心人的事兒,越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