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天天罵我沒有出息,不會替父母cāo心,我要有你一半的責任感就好了。”
“咱倆沒法比,過的rì子不一樣,環境條件不一樣。你有你媽和幾個姐寵著,從小沒有受過罪,沒有捱過餓,當然就沒有這些想法。”
“我姐快回來了,走,我帶你到她的閨房看看照片去,我姐可漂亮了。”
“我不去,人家女孩子住的房子,不准許不要進,去了人家會不高興的。”
向軍說,沒有事兒,有事我兜著。把責任往我身上推不就行了,反正她拿我沒有辦法。走吧,別裝了,我知道你也想去看看。
二
青chūn和向軍走進東廂房,一股脂粉的香味撲面而來。青chūn的心裡像是塞進一隻兔子,張牙舞爪一陣亂蹦亂跳。屋裡很簡單,一張單人床挨著牆角放著,上面有蚊帳,被面是牡丹圖案,床單是紡織的紅藍綠條紋圖案的粗棉布。單人床靠著的兩面牆都用花花綠綠的紙糊著,有報紙,有畫報。最顯眼的是芭蕾舞劇《紅*sè娘*子軍》劇照,跳芭蕾舞的幾張畫面。畫報有男指導員洪常青的一張單獨的畫面,揹著帶紅纓的大刀,手持駁殼槍,怒目而視前方,好象這屋裡就有娘子軍的死敵南霸天。
洪常青的臉上被染了一些紅sè的顏料,嘴角還畫了一個八字鬍。向軍說:“這是我乾的活兒,為這事兒我姐打了我幾次。”床頭邊是一張木桌子,上面擺放一些女人用的小鏡子、胰子、花露水等東西,香味大部分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桌子上面掛了一個玻璃鏡框,裡面擺放著一些大小不一的照片,有黑白的,也有帶sè的。有幾張照片是幾個女孩子在**前合的影。
向軍指著這幾個照片說:“這是我姐和她同學,最漂亮的是這個是我姐。”
青chūn探起頭來湊過去一看,那個女孩子圓乎乎胖墩墩的臉,眼睛挺大,看來也是雙眼皮,不難看,也不好看。心裡想:“向軍整天誇他姐長的漂亮,是自己家人看自己人看習慣了,其實沒有他說的那麼漂亮。”青chūn這話是心裡想的,嘴上沒有說。
青chūn說:“你姐去過京城,看過天*安門?”
向軍笑了:“這是假的,天*安門是照相的師傅畫的。集上有家照相館,裡面有一張畫的**佈景。好多想去京城又沒有錢的年輕姑娘,掏幾塊錢在這個佈景前照個相。說是彩sè照片,其實也不是後來風行的彩照,人的紅臉蛋和衣服的彩sè都是照片洗出來後塗畫上去的顏sè。”
青chūn真是個土老冒,不知道照相的道理。他在三個月大的時候,村裡一個nǎinǎi抱著照了一張照片,到今天再也沒有照過相。有照相的人遊街串巷進了村,尹秋葉總是不讓照相,說相機是吸血鬼,照相會偷偷把你的魂兒吸走。其他媽媽也都是這樣說的,嚇得村裡婦女孩子一看到照相的往外躲,生怕吸血鬼把身上的血吸乾淨。
向軍看青chūn在一直注視他姐的照片,告訴他:“我姐最喜歡天*安門了,做夢都想去北*京,看一看是個什麼樣子。”
“去北*京幹什麼?有啥好看的?”
“我說的也是。其實,我認為我姐是假模假式,她喜歡的是洪常青,就是娘子軍連的指導員。她說洪常青在北*京住,她要找洪常青去,她想找個洪常青式的男人。”
青chūn笑道:“不可能了,洪常青已經死了,再好也是白搭。”
“我也這樣告訴我姐,她不信。他說電影裡死了,不一定是人真死了。我說男人有本事不在身體高矮。個子高不一定有本事,個子矮不一定就窩囊。”
青chūn道:“晏子使楚,晏子就是一個標準的小人國,也就是侏儒,不一樣名垂千史嗎?”“我姐說那是幾百年以前的老嘶氣發黴的事兒了,不相信。”
向軍道:“我和我姐說過這個意思,我說你看我個兒也不高,不是照樣有女孩子喜歡嗎?”
我姐說,你別臭美了,人家不是喜歡你,是喜歡咱家的大院子和10多間的門面房,還有咱大爺的商品糧證。你說氣人不氣人,早晚有一天,我會做出個樣子讓他看看,讓他明白,姑娘喜歡的是我,不是房子,不是商品糧。
青chūn笑笑:“你小子肯定有目標了?是誰,不是我們同學吧?”
向軍嘿嘿笑一笑,沒有回答。
三
兩個人還在屋裡慢悠悠的參觀,門外一陣腳踏車鈴響,青chūn還沒有會過頭來,夾著怒氣的女高音急風暴雨般衝進屋裡:“小軍,你個該死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