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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見了太後,要怎麼行禮呢?”緊張緊張,還是緊張,一邊走著,丁悠一邊想象著待會兒見面時的情形,想著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做到最好,才能不讓七夜丟面子。
“剛見面的時候跪一下,以後就和你平時那樣待人接物就可以了。”
“要下跪呀?!”
“怎麼,你不願意?”
“也不是啦,這不是以前沒跪過嘛!”
“你就當她是你的娘,跪跪有什麼關係!”
“噢!”
丁悠漲紅了臉。
“對了吃飯的時候有些什麼特別要注意的地方嗎?”
“沒有,到時我怎麼做你就跟著怎麼做就行了。”
出了丁府的門二人便上了馬車,一路上丁悠都在不安的問這問那,七夜看出了她的不安,一直都在耐心的給她解釋,雙手也一直握著她的手,直到進了宮門下了馬車坐上宮裡的軟橋才分開。
一路七繞八繞的,其實也走了蠻長的時間,但由於心裡沒底,丁悠覺著好象不一會兒就到了太後所居住的辰寧宮。
掀開轎簾走下來,入眼的便是巍峨的宮殿,耀眼的金色琉璃瓦,高高的紅色圍牆,讓人的感覺就象是一個巨大的金色的籠子,讓所有身在其中的人都不得自由。
以前逛故宮的時候,給她最深刻的不是那些雕樑畫棟,精美的石雕,大氣的壁畫,而是那高高的圍牆,空空的大大的房子,還有圍牆上方的那一小片灰朦朦的天空。當時她就猜想,住在這樣的地方的人,不但身體受到禁固甚至連心靈都會受到禁固,怎麼會快樂!而現在看到真實的住著人的宮殿,看著周圍那些低眉斂目的人,她更是堅定了那個想法。
丁悠轉頭看著身邊的七夜,幸好,七夜不用住在這裡,她也不用住在這裡!
“走吧!”七夜伸過手來緊緊的握住了丁悠的手。
“好!”一路上一直惶恐不安,真到了這裡,丁悠的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邁著堅定的腳步跟著七夜走了進去。
進入正殿,裡面一片肅靜,靜到能聽到她和七夜彼此之間的呼吸聲。低著頭邁著小小的步伐跟著七夜向裡走了約十幾步之後,耳邊響起了七夜的聲音,“兒臣拜見太後千歲千千歲!”
這時丁悠才反應過來她該向坐在上位的那個人行禮了,於是趕緊跪了下來,“民女丁悠拜見太後千歲千千歲!”
“都不用多禮了,平身吧。”聲音很是輕柔悅耳。
丁悠慢慢的站了起來,依然不敢抬頭。在這皇宮之中,少動,少說,少看,少聽,總是不會錯的,這都是以前她看那些宮鬥戲時得出來的結論。
“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丁悠知道她說的是自己,便慢慢的抬起了頭,當看到坐在不遠處上座主位上的那個人時,卻是愣住了。
一身水藍素羅衣裙,宮髻輕挽,只戴了一隻六尾鳳釵,橢圓形的臉上峨眉淡掃,絳唇輕點,一雙鳳目神彩又迷離,此刻正充滿趣味的看著她。分明只是一個二十幾歲不到三十歲的女子,這麼年輕,怎麼就是七夜的娘了?況且她那淡然素雅的樣子和周圍金碧輝煌的裝飾明明應該是格格不入的,可是她往那裡一坐,卻又是說不過的諧調,好像她本該就是在那裡的。
一身粉藍長擺水袖衣裙,中間一抹淡粉腰帶將那纖纖細腰盈然一束,淡然精緻的容顏雖未施脂粉,卻更顯得肌膚瑩潤炫目,還有頭上的那一朵活生生的粉色芙蓉,更成點睛之筆,使得整個人鮮活又靈動,難怪冥兒會愛上她!在丁悠打量她的同時,當今的太後,羅玉卿也在打量著她。
“冥兒眼光不錯。”
“謝母後!”七夜欣喜萬分的行禮,有了這麼一句贊同,就說明母親同意了他和丁悠的親事了。
丁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樣盯著太後看太不禮貌了,趕緊低下了頭。
“丁姑娘,現在是咱自家人見面,就我們三人,你也不必太拘禮了。”溫柔的聲音帶著微微的笑意。
“知道了。”丁悠遂又把緊低著的頭抬起了一些,但卻不敢再直視她了。
“母親,叫她小悠吧,叫丁姑娘多生分啊!”
“噢,這就嫌生分啦?你是不是巴不得讓她現在就叫我娘啊?”
“那是自然!”
二人一來一往的旁若無人的開著玩笑,可把丁悠鬧了個大紅臉,但也把她那僅有的那一點緊張謹慎的心理給衝沒了,大著膽子看向調笑的兩人,發現他們也正在含笑著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