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
“少俠在巴山斷魂坡一事,早已傳遍江湖,別說劉總堂主,就是敝會的幾百兄弟,也知道少俠的威名。”
墨明智半晌作聲不得。看來玉姐姐說的不錯,自己成了江湖上人人注目的一個人了,就是自己想避也避不了,還是給人找了出來。現在自己不是給白龍會的人找出來了?同時又想:自己成了武林幾大門派追殺的人,怎麼白龍會還來與自己結交的?他們不怕幾大門派的人找他們的麻煩?別不是這個什麼劉總堂主像笑面虎陳莊主那樣,來暗算自己?他想了—會說:“馬堂主,你們請我去喝酒,不怕給武林中人知道了,招來大禍?”
馬堂主說:“少俠千萬別這樣說,我們劉總堂主不但敬重少俠的武功,更做重少俠的為人。”
“哦!?敬重我的為人?”
“少俠在斷魂坡一戰,憑武功,少俠完全可以殺了他們,可是少俠為人仁慈寬厚,不但沒殺他們,更沒傷害他們,這是當今武林極少有的。所以劉總堂主不惜刀斧加身,也願意拜見少俠,與少俠結交。”
“你,你們都知道了?”
正所謂雞腿打人牙齒軟,墨明智雖然知道江湖上人心險惡,奸詐百出,心裡有所警惕,但聽了這種恭維話,心也有些動了,想道:難得劉總堂主為人這樣好,自己應該去見見人家才是。但他奇怪劉總堂主竟然知道得這麼清楚,難道他看見了麼?所以提出疑問。
馬堂主微微一笑:“少俠,武林幾大門派的確與少俠過不去,但有些在斷魂坡上的人,卻私下敬佩少俠的為人。”
“什麼人說的?那天,你們劉總堂主也在其中麼?”
馬堂主搖搖頭:“我們一個小小的白龍會,幾大門派的掌門怎會瞧得起,邀請我們參加?我們劉總堂主是聽到陶十四娘和鄂西大俠私下所說,他們從心裡敬重少俠,不亂傷人命,說有機會,準備向少俠請罪。”
墨明智聽了,所有的警惕都消失了。說:“不敢,不敢,但願他們不再與我為難就行了,千萬別來請什麼罪的。”
馬堂主讚了一聲:“少俠真是為人心地仁厚。在下現已備了兩乘軟轎。請少俠和盤班主賞面,到敝堂一敘。”
到了這時,墨明智已成了身不由已,別人盛情相請,而且還不顧危險,自己不去恐怕說不過去。同時他也想見見劉總堂主這個人,拜謝他的好意。可是盤龍飛連忙說:“小人多謝堂主的盛情,請堂主原諒小人俗事在身,改日,小人一定登門拜見堂主。”
馬堂主一笑:“既然這樣,在下也不敢強請了。”說時,從腰間解下一面小小的銅牌,遞給盤龍飛,“這是敝會的信物,要是班主在川中碰上了什麼為難事,只要將這面銅牌給他們看,不但無事,他們還會相護班主。”
盤龍飛大喜,他知道這面銅牌,不啻是川中的通行信物,有了它,沒人敢來找麻煩了,慌忙拜謝收下。
馬堂主對墨明智說:“請!”
墨明智搖搖頭:“我不坐轎,還是走路吧。”
“少俠別客氣,這是敝會敬重少陝的一點心意。要是少俠不坐,劉總堂主怪罪下來,在下可擔當不起。”
盤龍飛也說:“先生,馬堂主既然是這樣的盛情,還是坐的好。”
墨明智這才是大姑娘上轎,平生第一次。四川重慶—帶的所謂軟轎,不同其他地方的轎子,有遮有蓋的,人坐在轎子中,不掀開窗簾門簾,誰也看不見。它其實是個竹兜兜,兩條粗竹穿著一塊布,人坐在布上,就像坐在靠背躺椅上,讓人抬著走。這樣的竹兜兜,登山爬嶺最為輕便靈活了,坐著的人也頂舒服的。可是墨明智卻感到渾身不舒服,自己這樣年輕,又不是大姑娘,讓人抬著走像話嗎?要不是他聽玉羅剎說過江湖上的一些人情世故,他真想跳下來自己走路。墨明智為人,就是寧願委屈了自己,也不願得罪人。他只有渾身不是滋味地坐在竹兜兜上面。幸而沒有多久便到了,他感到自己彷彿從尷尬的困境中解脫了出來。
白龍會的重慶堂不在巴縣城中,而在城郊山峰中的懸巖下,背靠山岩,面臨長江,只有西面的一條几十丈的石階可上山。在山峰可遙見巴縣城中的景色,這時的巴縣,盡在一片雲霧中。現在的重慶,在明代稱巴縣,而重慶府可管轄三州十七縣,除了成都府,便是四川的第一個大府。馬堂主是白龍會中的一個重要人物,不但武功好,人更有智略,是劉奉天第一個重要助手。
墨明智看見入口處豎立著白龍會的一面大旗,迎風招展,氣勢非常。旗下,有十多名白龍會重慶堂的弟兄在列隊迎接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