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兄弟見方妍向陰陽二老行禮,一時也大感意外,心中滿是疑竇。
童虎笑道:“方壇主,這位便是昭宜公主。”
方妍聽見,才知眼前這個美豔少女,竟是左右門主時常提及的昭宜公主,當下上前行禮:“小女子方妍見過公主。”
昭宜公主朱瓔點了點頭:“不用多禮了。”話後不住由上至下打量著她,笑道:“真是長得很像,若非童老大你先與我說過,我還道是同一個人呢。”
方妍聽了她這句說話,一時不明話中之意,怔怔望著她出神。
馮恆來到方妍跟前,抱拳道:“原來方姑娘是童爺的人,適才馮某多多得罪,還望姑娘見諒。”方妍慍色猶存,默然回了一禮。
朱瓔望見,微微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剛才之事,再也不要放在心上,咱們到屋裡坐下再說。”聽她言語,竟是一派江湖兒女口吻,哪裡像一顆皇室明珠。
原來朱瓔素來好武,在她西湖小瀛州新建的府邸中,便養有不少武林食客。而雙斧門這對兄弟,職務上原是她的貼身護衛,閒時卻充當武術導師。且在這兩年間,朱瓔常在湘王府走動,江湖武夫也見之不少,耳濡目染,在言行之間,不免積習了一些江湖之氣。
眾人來到大廳,只見十多個王府丫鬟、王府太監,分站大廳兩旁。一見朱瓔等人進來,紛紛躬身行禮。
四人分賓主坐下,馮氏兄弟卻分站朱瓔身後,丫鬟連隨捧上香茗,朱瓔吩咐下人備酒備菜。
塞暄之間,方妍才在眾人口中得知妹子的事,再聽她在劇鬥中受了掌傷,心裡自是忐忑難安。方妍素來心思靈敏,知道妹子今次與官家作對,實是吃罪不輕,連忙站起身來,向朱瓔深深一揖道:“公主,我家妹子不識好歹,冒瀆公主天威,方妍在此先為妹子陪罪,乞望公主寬洪大量,宥恕她無知之過。”
朱瓔笑道:“她既是方壇主的妹妹,便是自家人,這個再也不用提了。”
方妍聽見心下一喜,連隨謝恩。
這時數個丫鬟捧著酒菜,魚貫進入大廳。沒過多久,大廳正中的鑲金楠木雕花八仙桌上,佳餚美酒,已然放滿了一桌,朱瓔招呼三人入座。
這裡不愧是公府侯門,束帶頂冠之家,雖是四人入席,酒菜卻異常豐富名貴。
光是美酒,便有三大瓶之多,揚州瓊花露、秀州清茗空、常州金斗泉,無一不是千金難求的珍品佳釀。
而下酒好菜,也有八盞之豐:奶房籤伴三脆羹、花炊鵪子伴白腰子、鯊魚膾伴炒鯊魚襯湯、鱔魚炒黌伴鵝肫掌湯齏、螃蟹釀橙伴奶房玉蕊羹、鮮蝦蹄子膾伴南炒鱔、鵪子水晶膾伴鴛鴦炸肚、五珍膾與螃蟹清羹。
明是八盞,實則十六味,全是帝皇家的膳食規格,莫說一般人家,便是嬪妃才人,這等皇家菜式,也未必全能吃上。
而每一道菜,皆放有一塊試毒的小銀牌,只要菜中有毒,銀牌將會變色,菜餚有毒無毒,一看便知,這些都是皇帝用膳的傳統。卻沒想到,連湘王府內,也會用上這一套。由此可想而知,湘王在杭州的地位,確可算是地方皇帝了。
朱瓔道:“這是由京城御膳房調來的尚膳承作,三位嚐嚐如何!”
三人齊聲謝過,方各自動筷。朱瓔只是略動一動,放回筷子,在旁喝酒相陪。
飯後,只聽朱瓔道:“今回皇兄驟然給人擄去,父皇聞訊便即大發雷霆,已把杭州府尹拿下回京,收入大牢,現調派田遇與二百錦衣衛星夜趕來,務要把皇兄從叛賊手中救出,倘若今次皇兄有甚閃失,到時不但田遇人頭不保,恐怕兩位也不能委罪。而我這一番說話,決非危言聳聽,希望你們能夠明白。”
陰陽二老自是明白不過,即見童虎道:“公主所說的事,咱們兄弟二人縱是再蠢笨,也清楚其中利害。但公主請放心,我早已發出血燕門急令,從各地調回百多名好手來杭州,相信不出一日,將會陸續抵達這裡。還有咱們已修書本門家師,求他老人家出山相助,好助咱們一臂之力,到時只要家師一到,必有方法把王爺安全救出。”
朱瓔聽後,難道你們師父便有三頭六臂不成,她心底委實有點不相信,當下微微一笑,道:“哦!既然兩位師父肯出手幫忙,這便更好了,不知尊師大名如何稱呼?”
童鶴道:“我家師父,便是人稱”十絕先生“,當今之下,若論武功才智,也可算是第一人了。其武功不但當世獨步,蓋世無雙,且奇門遁甲、陰陽五行、醫卜星相,無一不曉,無一不精,今趟若得他老人家相助,要救出王爺,相信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