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苦連天。
窮苦的遠道香客,恐怕得行乞返家了。
申牌左右,也就是車駕剛抵達五臺的後一個時辰,沐浴池的十餘名留守警戒便衣侍衛,便發現對面山腳的樹林前,出現戴豹皮頭蓋,穿了豹皮半臂外套的張家全。
他的豹皮背心,己成了尹香君的外套。
尹姑娘再替他把用來做被褥的豹皮,改制成半臂外套,型式與背心差不多,只是稍長些而已。
這些便衣侍衛機警而聰明,知道憑這幾十個人,絕對奈何不了這頭可怕的魔豹,不動聲色將資訊以聲號傳出,不敢出面公然緝捕。
道上行人絕跡,幾戶民宅顯得平靜如,宅門虛掩,不時有婦孺出入。
近路口的一家小村店,大門敞開,空蕩蕩的店堂只有一名店夥,閒得無聊在打瞌睡,門前的燈籠和酒帘子,被風吹得不住搖晃。
張家全排草越野而至,他走的路,正是往昔舒眉姑娘所走的同一路徑。
他的裝扮,的確令膽小的人心寒。
身材本來就是高壯,頭上有這麼一頂豹皮怪帽,綠睛猙獰,豹齒森森。背後有豹皮革囊,身上有半臂豹皮襖,腰帶上有可怕的獵刀,虎目炯炯閃爍著冷電寒芒。
睹小的人卜光看他那身裝扮就會嚇得發抖。
有些人的像貌其實並不猙獰,甚至可說眉清目秀五官端正一表堂堂,但木身卻有一種震懾人心的氣質,和流露在外的殺氣,似乎是天生令人害怕的人物。
他,就是這種人,他的聲威,就足以讓人氣懾。
西面蹄聲得得,三匹健馬,以輕快優美的所謂走步小馳而來。
打瞌睡的店夥聽到腳步聲,急急一而起,完全清醒了,一看到他,就嚇了一跳。
“你……你是……”店夥魂不守舍,期期文艾:“你客倌……”
“對,我是客倌,弄些吃的來。”他站在店堂中,像個野人:“喂!別忘了半壺酒暖暖身子,這鬼天氣好冷,天一黑就冷得受不了。”
“是的,客倌,山……山上……”店夥總算不怎麼害怕了:“山上就是這樣,五臺木來就叫清涼山,有時候,盛夏也會突然下起冰雹來。客倌說要吃的。”
“對,還得來壺好酒。”他拖過桌凳子坐下,不將背上的豹皮革囊卸下:“酒裡面不妨放一把蒙汗藥,喝起來才真的夠勁。”
“客倌笑話了。”
“哈哈,是嗎?”他大笑:“有野味吧?野味腥味重,放些什麼痺性毒物,或者放兩朵毒菇,或者乾脆把五臺有名的龜殼灰蛇毒涎放上一小瓶,保證吃不出異味來!去準備啦!
“呵呵!客倌真會說笑話。”店夥陪笑:“小店野味倒有幾味,紅燒野兔、鹿蹄、快山雉……”
“很好很好,能吃就行。我這人天生的酒囊飯袋,多多益善。”
他早知道門外有人下馬,知道有人進店,但故意不加理睬,背向著店門,只顧大聲嚷嚷。
“夥計,給我們也來一份。”他身後鄰桌傳來中氣充沛的語音:“也是多多益善。”
他這才扭頭回顧,脫口喝了一聲採。
好英俊的一位年輕人,目朗如星,劍眉高挑,齒白唇紅。
穿一襲寶藍色夾袍,外加玄狐馬褂,一排紅得晶剔的珊瑚珠紐扣,背後拖著黑油油的長辮,佩了一把古色斑爛的長劍。
你只消看第一眼,便知是一位有身份有地位的少爺公子。
另兩人也不錯,廿來歲的壯漢,跟班打扮,但人才一表,虎目炯炯有神,佩的是刀。
像這種人,屈身僕從的確令人替他們惋惜,只要穿得像樣些,真可以算得上年輕的大家子弟。
店很小,只有一名店夥張羅,堂後是灶間,另有一位粗眉大眼,手腳倒還俐落的掌鍋。
店夥熟練地先奉上一杯茶,招呼三位新到的客人入席。
公子爺大馬金刀地落坐,兩位跟班左右一分站在一旁,銳利的目光跟著店夥轉。
最後,三人的目光,皆向挪了座位的帳家全集中,眼神怪怪地
公子爺舉杯向張家全示意,淡淡一笑輕嚥了一口。
算是友好地打招呼,張家全也舉杯回示敬意,他也善意地微笑,也喝了一口茶。
“獵人?”公子爺笑問,笑容可親。
“不錯,獵人。”他放下茶杯笑笑:“豹通常在巢穴三五里外,是迴避人的,除非這頭豹曾經吃過人肉,所以獵人。
在虎豹的眼中,人是最脆弱最美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