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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情冷冽而嚴肅,就好像是大都北方的長白山天池出的一顆頑石一樣,令人琢磨不透。單從這一點上來說,史瑞和他比就太過於幼稚了。
“啪——啪——啪——”隨著三聲清晰而響亮的拍掌聲響起,一道微微佝僂著腰的身影從開向酒館天台的通道處走了出來。那是一位蒼老的女人,個子長的不高不矮,圓圓的臉,臉的左下角有顆痣;大眼睛,雙眼皮,眉毛不粗不淡,鼻子和嘴巴長得十分協調,滿頭白色的頭髮依舊能夠整整齊齊地梳理乾淨,佈滿溝壑的蒼老面孔看上去卻是並不引人注目,就像是一位慈祥的老婆婆一樣。
她的臉上略帶微笑,再加上耳朵兩鬢的銀髮,總是能夠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暖意。儘管歲月的滄桑侵蝕著她的臉龐,但那笑容永遠都是那麼和善慈祥。她有一雙充滿滄桑之感的灰紫色眼瞳,與她那蒼老的面容所不相符合的是那一雙灰紫色眼瞳竟然是典型的桃花眼。雖然這位老嫗已經上了年紀,但是從她這一雙桃花眼就隱約可以看出這老婆婆年輕時候的風姿卓越。
“呵呵,真不愧是為一幫之主。周嘯宇,你果然有著不同尋常的過人之處。老朽今年虛齡一百零六歲,可還是看不穿你的修為,看起來平常時候的周幫主未免也太過於低調一些了吧!”那位女人一邊搖搖晃晃走了出來,一邊又開口說道。她的聲音是極為沙啞與低沉的,一聽就讓人感到很不舒服,好像是一條垂垂老矣而且有著劇毒的蛇,與她那看似慈祥的面孔有著很大的反差。
“我就不跟你廢話了,下面躺著的那個小子我保他,反正我又不計較你偷襲他的事情了。總之我要將他帶走,沒什麼問題吧?”周嘯宇似乎是沒什麼耐心,直接就開門見山般對那名婦人說道。
“哦,這恐怕是不行。”那名蒼老婦人極為堅決地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周幫主,老朽我也實話不瞞你,這個人可是大都仁皇御筆親啟的滿城追捕的要犯,老朽我是一定要帶他回皇宮聽憑皇上的發落的。而且,我記得這個人好像是魯幫中人吧,簫幫與魯幫可是世代對立的關係呢,難不成周幫主你竟然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他只是我的一位朋友而已,還請陰山鬼姥給我周嘯宇一個面子。”周嘯宇好像並沒有聽到那老婦人的仍然是淡淡地說道,那極為平靜的神情與毫無波折說話的語氣都彷彿他只是在和別人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一般。
聽到周嘯宇那好似古井無波一般的聲音,那被稱為“陰山鬼姥”的老婦人臉皮連連抽動了兩下,可以看出來她是強忍著沒有動怒。鬼姥只是陰陰地笑著對周嘯宇說道:“好啊,我倒是想要看看。簫幫主究竟是有什麼通天的本事,竟然是要與我們朝廷作對!
周嘯宇眼神一動,隨後一支纖細的長簫便是從他的衣袖處探出。這支簫的前部呈現出鳳首狀,向下延伸出栩栩如生的羽翼,做出鳳凰展翅欲飛的形狀。而且,那支簫的顏色是逐漸從熾烈如火赤紅色向充滿生機的碧青色過渡的,即為赤頭綠腰之色,因此顯得分外奇特。
周嘯宇用一雙比尋常人等要纖細幾分、甚至於偏似女子的纖纖素手輕輕撫上了那支奇特長簫中間部分刻有銘文“鳳殤”的部分,並且緩緩地開口吟唱道:“一曲《鳳求凰》,款款東南望。”
“嗚————”隨著那悠揚的簫聲開始響起,一圈圈地傳播開來,空氣之中彷彿也增加了一份情絲。一曲三折、九淺一深。。。。。。隨著簫聲在空氣之中的傳播,竟然有兩隻淡淡的鳳凰虛影隱隱約約間浮現出來,那碧青色的鳳羽層層疊加延展開來,大有幾分前朝著名詩人李白筆下所謂的“飛流直下三千尺”之勢。兩隻鳳凰比翼雙飛,彼此互相糾纏在一起,那人世間再美麗的景緻物事都不及這鳳凰面首上的一抹嫣然紅暈。
“九疊琴音舞,一曲鳳求凰。東風不許諾,款款東南望。”巨大的淡青色光罩包裹住了整個酒店的頂部天台,玄青色的鳳、丹朱色的凰都圍繞著這一方巨大的光罩邊緣緩緩地盤旋轉動著。
那被稱為“陰山鬼姥”的老婦人也是了得,原本呈現出死寂一般的灰紫色的眼睛裡神光燁然,其中彷彿有無數鬼影閃現。而且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此時此刻這個老婦人的眼瞳已經縮小至針尖般大小,顯得格外滲人。
老婦人舉起了她那隻鬼爪似的手掌,直接是對著那淡青色光罩的正中央處的位置揮了下去。與之前相似的是,一道道微小得如同芥子的黑色細絲憑空般隱隱浮現在空氣之中,細密的黑色細絲逐漸匯聚,最終交匯成為唯一一道漆黑如墨的影光,簡直絢麗的讓看到的人為之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