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沈清再次抬眼看了看,如果不是所有的畫作都禁止觸控,她幾乎忍不住伸手撫上那被塗上灰色顏料的畫布。
“這是我們老闆規定的。”女經理很抱歉地笑。
沈清怔了怔,才道:“真可惜。”
話音剛落,畫廊裡端的一扇門開了。
沈清還沒來得及轉頭,已聽見身邊林媚一聲讚歎的輕噓。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從門裡走出來的年輕男子,有著蒼白卻英俊的臉孔,拄著一根黑色的手杖,漆黑的眼眸黯淡無光。
“那位就是我們的老闆,姓許,如果小姐您真想買,或許可以直接跟他說。”也許是看出沈清對那幅畫所表現出的不一般的著迷,女經理好心地建議。
沈清看著許傾玦將手杖向前探著,摸索地邁步,她怔了一下,然後點頭。
女經理出聲喚了聲“許先生”,許傾玦微微側頭,停在原地,眼睛無神地望著前方。沈清這才慢慢走上前。
“這位……”經理想要說明情況,突然發現還不知道客人的名字,只好看向沈清。
“我姓沈,沈清。”說話的時候,她注意到許傾玦臉上微微露出訝異的神色,顯然已經認出她的聲音。
女經理接著說:“這位沈小姐很想買下您的那幅畫。”
“對不起,那幅是非賣品。”許傾玦聽了後,說。
他的畫?!
沈清像是沒聽見許傾玦的回答,還在回想剛才女經理的那句話。她說,那幅畫是他的!——難道,是那他畫的?沈清懷疑地微微挑眉。
沒有聽見回應,許傾玦又補充了一句:“除了那一幅,如果這裡還有哪幅畫是沈小姐喜歡的,可以隨便挑了帶走,當作是我送你的。”
“送我?”沈清轉頭看了看林媚,後者仍保持一臉驚豔的樣子,明顯還沒回過神。
她笑了笑:“不用了,多謝你的好意。”也許是因為那幅“非賣品”太合她眼緣的緣故,以至於其餘的都不能讓她滿意。此外,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平時冷淡的他,今天會突然提出願意將自己畫廊裡的畫送給她。
“不客氣。”顯然並不習慣表現得太熱情,得到沈清這樣的答案,許傾玦也只是淡淡地回應。
不但買不到喜歡的畫,沈清還帶著一肚子驚訝和疑問。她沒想到,原來這家畫廊竟是許傾玦開的。更沒想到是,很可能他就是那幅畫的畫者。
看那畫裡透露出的沉鬱和灰暗,倒是很配他的性格。拉著林媚離開的時候,沈清暗想。
由於上午在許傾玦畫廊裡受到的心底的震撼,在逛了整整一天後,沈清一無所獲。
午餐的時候,當林媚得知許傾玦便是她之前電話裡提過的極品男人,並且好巧不巧地住在她對門時,當下便要求週末
搬來和她共住兩天。對於好友的要求,沈清當然笑著接受。只是,讓她一直耿耿於懷的是,為什麼許傾玦不肯賣出那幅畫?
回到小區時,已經華燈初上。沈清拎著小巧的提包,踏進充滿義大利風情的餐廳。上一次,她就是在這裡巧遇許君文的。只是今天,當她準備找位子坐下來時,在靠牆的一桌,看見了許傾玦。
“真巧。”她走過去打招呼。一天之中遇見兩次,確實不能不算湊巧。
原本靠在椅背裡出神的許傾玦在聽見熟悉的聲音後,微微抬頭,“沈小姐。”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她的名字——沈清——簡單而好聽。
擺在許傾玦面前的只有一杯水,沈清想了想,說:“不打擾你了,我只是過來打聲招呼。”
“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坐在這裡吧。”許傾玦摸到水杯,修長的手指握住光滑的杯身。
今天在畫廊遇見沈清,勾起了他很多久遠的回憶。那些記憶過於令人沮喪,他不想獨自一個人待在屋裡去一遍遍回想它們,所以才會選擇來到餐廳這樣有人氣的地方。現在,他反倒希望面前有一個人,能打斷他的思緒,讓他不用陷入對過去的回憶裡。
沈清斯文地吃著自己的晚餐,偶爾抬眼看看坐在對面的人——他沉默,若有所思。並且除了一杯水之外,他並沒有再要別的食物。
“你不吃東西嗎?”終於,沈清放下刀叉,問。
“來之前吃過了。”許傾玦倚在椅背裡閉了閉眼,眉目間已然顯露出倦意。兩個小時前,他在畫廊外的中餐廳裡點了最清淡的菜,卻也只吃了幾口。他並不覺得餓,或許,他的胃如今只能容下那樣少量的食物。
“我飽了。”放下餐巾,沈清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