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只有一條路可走。”
“哪一條路?”
“咱們十多年來,好不容易掙來這份家業,得來不易,總算是在刀鋒劍刃上討來的,豈容他人破壞,拱手讓予他人?咱們設法挑唆當家的和姓潘的鬧翻,不就功德圓滿了?”
“好,妙!今天能應召趕來防範意外的人,還有府城的謝元和陳森兩位兄弟,永豐的洪錦,森淦的王濤。這幾位都是咱們感情最深厚的弟兄,咱們何不先在他們身上下工夫,說服他們同心協力行事,以壯聲勢,豈不有備無患?”
“他們靠得住麼?”
“我想,他們不會反對的。”
“好,就這麼辦,快,咱們早到一步,好好安排。”
兩人不再說話,腳下加快。
尾隨的安平相距在五六丈外,有時地形不許可,便會拉遠至十餘丈,因此並未將他們的話全部聽清,但大意卻多能瞭解。他對兩人所說的藍箭幫一無所知,對潘提調卻不陌生,心中一動,便決定限去看個究竟。
走了半里地,兩人向左折入一條村徑。不處的小山下,三五盞燈火明滅不定,在黑夜中十分引人注意。
狗吠聲乍起,村落已近。
安平向左一折,隱沒在一片果林中。人地生疏,他必須先摸清附近的形勢,看清進退的路線,因此耽擱了不少時光。等他重新回到村中最大一棟有燈光的宅院,客人早已全部到齊了。
這是一座約有三五十戶人家的小村落,土名兒叫做芝山村,所佔的地勢並不高,可以俯視贛江兩旁的江岸平原,距官道僅有半里地。
這座村雖不大,但在附近卻是十分引人注意的村落。因為村中有一位土財主李天虹,可算得上是周圍數百里的首富。他為人慷慨,樂善好施,年紀不到半百,相貌堂堂一團和氣,擁有十餘年來他帶領的百十名男女家奴,以及開闢出來的附近上萬畝良田。在府城,提起吉水李爺,幾乎婦孺皆知。在吉水,更不用說,與城中的龍大爺國安,並稱吉水雙義。因為他兩人對縣內的慈善事業從不人後,修橋鋪路恤老憐貧,施棺施藥等等善舉,莫不攘臂爭先,而且對人一團和氣,從來不爭強鬥勝。唯一令人不解的是,他與龍國安之間,除了在途中相遇,互相點頭招呼之外,彼此之間極少往來,即使年節相賀也僅止於投帖致意而已。因此,有人反而對龍大爺誤解,認為龍大爺的祖上是官宦人家,門第不當,以致李太爺不願高攀,怕龍大爺仗勢欺人云雲。
這座芝山村有四五十戶人家,但真正的落戶村民不足十戶。其他的人,皆是李家的佃戶,或者是奴僕,因此,李大爺便是本村之主,他在附近十餘里的四座村莊中,是一言可以決事的領袖人物,為鄉民尊敬的長者。李家的兩位少爺,也是和藹可親甚得人緣的大好人.他的兩房妻妾,也是盡人皆知的賢妻良母。
李大爺田廣財多,但家中只有奴僕,而不養保鏢護院,所有的奴僕都是本份人,從未聽說李家的人與鄰人結怨,也從未發生過倚勢魚肉鄉里的事。
總之,從任何角度去看李家,皆可看出這是本地樂善好施的殷實富家,沒有人會相信他會是藍箭幫的幫主,更不知他是身懷絕學,每年皆到外地指揮幫眾做不要本錢買賣的黑道巨魁。李家從南昌遷來的,落戶十餘年,這一帶的田地是他所開墾,誰又願意多管閒事,去打聽李家的底細?反正他為人慷慨,樂善好施,出身自不會壞,便沒有人願去追究他的來龍去脈了。連官府也從不過問。本地的鄉民更不加理會,久而久之,他的根底不但無人查究,他反而成了當地的土著啦!
村中心的十餘棟樓房,是李大爺天虹的產業,正宅是兩層建築,古板、陰森、寬大、重門疊戶、光線幽暗,是本地的傳統建築,毫無岔眼處,前有院子,大廳寬敞,但窗戶開得小,顯得光線不足,可是晚間有燈光,看去便顯得明亮而空敞了。
村民家家閉戶,大冷天,又是夜間,沒有人外出活動。所有的看門狗,皆已關在家中,塞上狗洞不許外出遊蕩,所以只聽到狗吠而不見狗蹤。今晚氣氛不尋常,多年以來,關住家犬,塞了狗洞。這還是破天荒第一道,敏感的村民相戒不可外出,少管閒事為妙。
村外陸續到了不少不速之客,狗吠聲此起彼落。
大廳共懸了八盞油燈,燈光從明窗中洩出。村中其他各處,則燈火全無。
院門外,暗影中有人伺伏,看不見的危機,籠罩了這座小小的芝山村。
堂上設了主客席,東西相對。客席上,分坐著蟠天蒼龍潘世光,山海夜叉馮陵,百劫魔僧正一,另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