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英成名在項某之前,閣下五絕刀柳雲威震江湖之際,項某還在江南黑道上鬼混呢!柳兄言詞間這般客氣,項某不敢當,有點受寵若驚哩!哈哈!”
“武林無歲,江湖無輩,成名先後不關宏旨,只問真才實學以及江湖聲望,兩位藝臻化境,名列當代八大高人之列,朋友滿天下,誰不知怒豹狂彪的名號?老朽已退出江湖,已是日薄崦嵫去死不遠的人……”
語未完,狂彪一掌拍在茶桌上,“砰”一聲暴響,早已預先放置在桌上的兩隻茶碗蹦起半尺高,“啪啪”兩聲墜地而碎。接著,他暴雷似的嗓音震耳欲聾:“柳兄,我狂彪是個粗人.說話乾脆俐落,開門見山不會繞彎拆向。廢話少說,咱們今晚乃是有求而來。”
五絕刀柳老兒似乎已料到大事不妙,向柳青姑娘說:“青兒,你暫時迴避……”
“不必,反正在場的人皆有干連,不用迴避。”狂彪叫。
五絕刀無可奈何地籲出一口長氣,他沒想到怒豹狂彪也在今晚光臨,大事去矣!定下神,強按心潮生硬地問:“顧老弟有何見教,何不明示?”
狂彪乾咳一聲,說:“柳兄曾是一代英豪,隱居草舍苟全性命,豈不可惜?因此,咱們不忍見你老兄的沒落景況,所以專程前來邀請你老兄重行出山共享富貴。”
五絕刀搖搖頭.拒絕道:“老不以筋骨為能,老朽年屆古稀,年老多病,隱世逃俗自甘淡薄,深悔當年任性而為,追逐名利的可恥行為……”
“住口!咱們可不是來聽你訴冤苦談懺悔的。”怒豹大叫。
五絕刀冷冷地注視著怒豹,久久方冷靜地問:“那麼項老弟是來做說客的了?請教主事人是誰?”
“事已至此,說亦無妨,柳兄聽說過地帚星鄢本恕麼?”
五絕刀深深的吸入一口氣,點頭道:“聽說過。”
“由何處聽來的?柳兄不是已經退出江湖了麼?”
“老朽的訊息來自衛所,今年春正方知其事。”
“柳兄有何高見?”
“麼魔小丑,草寇流賊,害民匪盜而已。”五絕刀厲聲答。
柳老兒一字一吐地厲聲說完,白髯無風自動。
怒豹大怒,變色而起,怪眼彪圓,便待發作。
狂彪淡淡一笑虛攔道:“項兄稍安毋躁,有話好說.柳兄昧於時勢,所以言語間不知檢點,咱們只消曉以大義,他便會……”
五絕刀柳老兒倏然站起,凜然地說:“諸位,柳某再沒有什麼可說的了。我五絕刀橫行江湖三十餘年,雖則行徑乖僻,手辣心黑,惡述如山,血腥滿手。但捫心自問,生平未曾妄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民,只找罪跡昭彰的事主,與白道英雄公平相決,和黑道朋友憑本事爭雄。目下柳某洗手已六載於茲,這時再要柳某出山做洗劫村莊屠殺良民的勾當,柳某頭可斷,血可流,決不甘心附賊。”說完,沉重地坐下。
“姓柳的,你說話可要小心了。”鬼眼奪魂管信冷笑著提出警告。
五絕刀臉色一沉,厲聲道:“姓管的,你聽清了。十二年前,你唆使我兒柳成離家,在南陽府殺官劫庫,事後慘殺我兒夫妻倆滅口,我孫柳琪年僅六歲,下落下明。柳某認為這是天道迴圈,蒼天有眼,作為老夫當年造孽江湖的懲罰和報應,因此隱忍不提,十二載以來,從未向人提及。你這廝心懷鬼胎,自知老夫一日不死,你一日不得安枕,所以招引這些人前來搜尋老夫的下落,前後十天,終於被你找到老夫了。姓管的,老夫不追究你十二年前殺子屠媳之仇,那是老天爺給予我五絕刀的公平懲罰。因此,你最好給我早些離開。”
“哼!姓柳的,你想得倒好。”鬼眼奪魂冷笑著答。
柳青姑娘先是發呆,接著鳳目中放射出怨毒無比的寒芒,大串淚珠向下滾墜,身形一閃,便到了屋角,抓起藏在凳下的兩把鋼刀。
第 六 章 寧死不屈
“青兒,不許妄動。”五絕刀沉喝。
柳青姑娘銀牙挫得格支支地響,不言不動,怨毒的目光,死盯著鬼眼奪魂管信。
房門後躲著的安平,信手摸了一根木棍倚在手邊。怒豹將鐵爪挪至趁乎處,聲色俱厲地說:“姓柳的,你聽了。項榮不問你和管兄的早年仇恨,只想和你商量大事……”
“免了,老夫已經說得夠明白了。”五絕刀搶著介面。
“你並未聽清……”
“老夫不聽。”
“你要聽的,除非你不想活。”
“老夫年屆古稀,死了不算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