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恨的臉還是一張毫無表情的臉,軟軟地癱在地上,看著天棄。
她的臉上雖無表情,眼中卻有表情,而且表情很複雜而奇特,也不知是痛苦?是譏誚?是怨毒?還是憐憫?
“你?是你?”
“是的。”天恨回答,“我知道你為什麼要對我下殺手,我不怪你;你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對你下殺手。”
“你怎麼出手的?”
天恨的回答好象和天棄問她的話沒有什麼關係,她只說:“我姓聶,三耳聶。”
“聶?下五門的聶家?”
“是的。”天恨淡淡地說:“我們下五門的人有很多旁門左道的功夫,都不是你們這些名門子弟所能瞭解的。”
天棄目中的神色顯得更恐懼:“你對我用了什麼毒?”
“也沒有用什麼毒,只不過在你的茶裡放了一點雞鳴五鼓斷魂散而已。”天恨說,“這種藥的毒性很特別,不管你在什麼時候下的毒,它都一定要等到雞鳴五鼓時才發作,而且時候一到,就必發無疑。”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我實在想不到,我們竟會死在同一天,死在一起。”
第七章 尾聲
柔軟的波斯羊毛氈鋪在一張已經開始溫熱的火炕上,就象是綠草如茵的春野;葡萄、杏子、桃李、香瓜。各種經溫室培養出來的水果,盛在鑲著七色寶石的黃金盤裡,再加上水晶夜光杯中的蘭陵美酒鬱金香。
白荻看著卜鷹直嘆氣。
“我羨慕你,我一直都羨慕你。”他說,“我實在想不出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值得羨慕的人。”
“快了,你馬上可以過上讓人羨慕的日子了。”卜鷹說,“你的名氣越來越響,日子就會越過越好的,尤其是在破了這件案子之後。”
他微笑:“作案之後,搖身一變變成江湖中人人尊敬的尼姑庵主持,只憑一口混元真氣,就可以隨便改變自己的形體,這些都是別人想不到的,可是你想到了,你不成名誰成名?到最後一擊不成,被殺滅口,也是他們那組織的老規矩。”
白荻用一種很神秘的眼神盯著他,忽然問:“你願不願意跟我換?換一天就好。”
“換什麼?”
“把你換成白荻,把我換成卜鷹。”
卜鷹直笑,還沒開口,已經有人替他回答了:“那不行。”
一個打扮得就象是圖畫中神仙般的絕色美人,恬恬地過來依偎在卜鷹身邊。她的笑聲比蜜酒還甜,眼睛就象是東方最亮的一顆大星。
“那不行。”她甜甜地笑著,“別的都可以換,只有卜鷹不能換,別的東西換掉都可以再找一個,卜鷹卻只有一個。”
白荻的臉已經紅了,趕緊用酒杯遮住自己的臉。
卜鷹大笑。
“你沒有見過她吧,你想不想知道她是誰?”卜鷹故意很嚴肅地說,“那麼我告訴你,她是位公主,一位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公主。”
“公主?”白荻嚇了一跳,彷彿有點不信,可是仔細再看看,又不能不信。
“只可惜我們地方太小,風景又不好,出產的東西又不豐富。”公主嘆息著,“其實我們那裡只出產一種東西而已,吃也不好吃,玩也不好玩。”
“那倒是真的,那東西實在沒有什麼太大意思。”卜鷹忽然向白荻作了個鬼臉,“你為什麼不問問她那東西是什麼?”
白荻想不問也不行了。“那是什麼?”他問。
“那也不是什麼,只不過是一種叫‘黃金’的東西而已。”
“黃金?”白荻又嚇了一跳,“金子?黃金?”
“就是那種東西。”卜鷹也跟著公主一樣在嘆息,“他們那地方出產的黃金也不多,只不過比江南四省加起來還多一點而已。”
白荻笑了,大笑,把一大杯好酒都灑到半空中去,迎著窗外的秋陽,每一滴都在閃動著金光。
他忽然發覺生命竟是件如此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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