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很久了,應該得從我爺爺那代說起吧。」慕容沛停了一下,眼光忽然放遠了。
這事積藏在他心底那麼久,應該得分享給人聽聽吧。翔允青走了,他又是那孤單一人,如果能一次將心中的大石解放,他應該會好過些。雖然,他希望聽他傾訴的物件是翔允青。
「唐太宗李世民時,唐朝國勢正逢鼎盛,這時,於外於內,往來的貨物來往頻繁,為了確保貨物安全,最為可靠的辦法就是請鏢局押鏢,而這時在中原最具盛名的,就非邢天寨莫屬了。
而浣水堂與邢天寨結下的樑子,就從刑天寨押著一批外族進貢物品經淺陽至中原的路程,因為押鏢的某位鏢師失手殺了本在幽山上練武的十幾名浣水堂弟子,因而使得浣水堂當時的堂主──慕容訢,也就是我的祖父帶著一批浣水堂弟子將鏢局整批人都滅了口。
而邢天寨押的那批鏢,也因此失去了蹤影,邢天寨跟浣水堂的怨,就在此刻結下。」
「這麼說,邢天寨與你們結恨的原因就是如此?」水憐問。
「不,真正的還在後面。」慕容沛起身,開始在大廳裡踱步。
「真正的?難道這不是主因?」
「嗯。而到了我爹那代,才是讓邢天寨與我們結仇,還有保護火紋劍不流入江湖的原因。」慕容沛又停了一下,然後又繼續說:「當時,祖父殺的那批鏢師押的鏢,裡頭就有火紋劍,還有唯一能讓非真主子之人使劍的東西──硝火布製成的手套。至始訖於我爹那時,火紋劍的傳說還不太有人知道,而那時,我爹也遇上了他一生的轉折點──我孃親。」
「我孃親是從中原過來的,聽說和邢天寨現任寨主邢罕是青梅竹馬,甚至已經有了婚約。但是她一到淺陽,無意間闖進了浣水堂裡,她竟然就愛上了爹,然後過不了多久,他們兩就火速成親了。而訊息當然也傳到了邢罕耳裡,聽爹說,他們還為了我娘比試過了無數次,但是後來在我孃的求情之下,邢罕後來也就放棄了,回了中原之後,過不久就找到了好伴侶成親。」
「雖然如此,邢罕對我孃的用情之深,卻讓他一直懷恨浣水堂,但事情也算的上得過且過。而火紋劍的首出江湖,就在我娘被召入宮中之後……」說到這裡,慕容沛抿了抿唇,沉默了一會兒。
見到慕容沛欲言又止,水憐只好接上話:「你說,你孃親被召入宮中?可是……你怎麼會在浣水堂呢?難道先堂主又再另娶新歡?」
「不,我爹只深愛我孃親,也就因為如此,他一聽聞聖旨,就怒不可竭的提著火紋劍到皇宮去要人。」慕容沛嘆了口氣。
「什麼?!」水憐驚訝的睜大眼。
擅闖皇宮,不管在哪裡都是殺頭大罪啊!
「後來,因為我娘答應進宮服侍皇上,以抵下我爹的過錯,我爹才驚覺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於是火紋劍被他隔離起來,並且交代浣水堂眾弟子應要守護火紋劍,且不得將之流入江湖。這些事,都是我爹在我六歲時跟我說的,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一面。」
「等等,你六歲?」水憐懷疑的問著。
她剛剛明明沒聽到他孃親懷孕的事啊。
「嗯,我娘是在他進宮後八個月生下我的,自然而然的,那時的皇上也不敢承認孩子是他的,畢竟……我娘在進宮前可是和我爹愛的深深切切。」慕容沛嘆了口氣。
「我沒見過我娘,連你們知道的先堂主慕容騫,都不一定是我真正的親生父親。我從小就幾乎過著沒爹孃的生活,更可悲的,我想我在這是上應該都沒有親人了。」閉起眼,慕容沛有些喪氣的坐回主椅上。
「進宮八個月後生的?這麼說,你也很可能是皇族之人囉?」水憐忖度著。
「就算是又如何?這能改變什麼嗎?這二十九年我都活過來了,這時候還有哪個親人願意認我?」慕容沛無奈一笑。
「不,你不知道嗎?當今皇上駱縕,生母,也就是現在的皇太后聽說是被召進宮的,而且……聽說她流產過。」水憐忽然找到了什麼共通點。
「流產?那又如何?」慕容沛不解。
「你想,如果皇上寵妃生子,但皇上卻不承認那孩子是他的,但又怕其中的萬一,那他會如何做?」水憐試問。
「這……?」他抬頭,依然不解的望著她。
「或許,對外宣稱寵妃流產,私下將孩子送交他人,也不是不無可能。」水憐朝慕容沛一笑。
「妳別說笑了,這等事豈可亂說?」慕容沛對水憐輕斥。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