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小說:黑皮自白 作者:大刀闊斧

一些朋友從北平、天津都來信問候,望我早日離開長春這個危險地區。從關內寄到長春的信是空投的,長春往外寄信是寄不走的,只有用電臺發電報,我利用空軍的電臺發這些私人電報。特務電臺不能隨便亂用。我回電報告訴他們:長春四面被圍,飛機場已被八路軍炮兵控制,不能起落飛機,只要有飛機我就走。這是項迺光與我說定了的。

9月中旬以後,各地戰況非常不好,天天是打敗仗的訊息,不是這個地方丟啦,就是那個縣叫八路給佔了。訊息來源於收音機,還有瀋陽“東北剿總”的通報。南京保密局也給長春站來了電報,指示:能潛伏的立即潛伏,不能潛伏的向瀋陽疏散或到北平集中。九月底,我與項迺光商量,我要化裝經四平去瀋陽。項迺光說:“你走,我先向南京局本部請示,我不能同意你經過四平,你忘了,南忠信(長春警察三分局局長)到了四平,來信不是說得很清楚嘛,公主嶺及四平等地的八路軍卡哨都詢問你的行跡。由此可見,八路軍要抓你,你還自己送上門去了。”

我一想,這麼走的確危險,認識我的人很多,比如5月20日在長春召開的軍民大會,慶祝蔣介石就任偽總統,有六七萬軍民參加,我是這個大會的警衛組組長。我站在大會門前的警衛車上,雖然穿著便衣,卻也暴露了身份。警察局副局長李賀民會後對我說:“你還怕八路不認識你,站在汽車上自己貼布告呢!”

長春如果失守了怎麼辦?我與項迺光研究,第一是隨軍向瀋陽突圍,項迺光對我說:“長春到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掌握三個部隊:新七軍的三十八師,六十軍的五十二師和吉林師管區,這三個部隊的部隊長陳鳴人、李嵩、李寓春都與我說好了,並且我已經給南京打了電報,毛先生(保密局局長毛人鳳)回電說已轉報給大總統。這三個部隊可以與咱們一致行動。”

我說如果這個計劃不能實現,第二步就是化裝潛逃。這雖然是下策,但也不能不準備。項迺光同意並準備逃跑的東西:先在市內照了二寸便衣小相片,我、項迺光、張國卿(督察處處長)、袁士舉(保密局長春站副站長)、馬紹周(市政府政工大隊長)、袁曉軒等人都在督察處院內照的。相片照好之後,派人到長春市各區公所起了國民身份證,都用化名,我化名“吳國棟”,商人。又派上尉參謀孫萬斌弄來六張路條,我給了他一兩黃金。

我又叫醫生給我弄了一些嗎啡、疲乏崩,我吸食鴉片,唯恐途中不能吸食。

有一天,我到督察處去看看。接我工作的陳牧對我說:“現在,沒有什麼案子可辦了,政治案件都處理完了,看守所押的幾十個人都是刑事犯。外邊有人說,八路軍就恨督察處,督察處就是關督察長,和兩個陳主任,一個是我,一個是陳壽嵐。這話也不假,咱們過去怎麼抓人家,審人家,殺人家,將來人家如法炮製。所以,有政治犯還要抓,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對呀,能殺就殺呀!寧可自殺,也不叫他殺。”我又接著說,“咱們手中連自殺的東西都沒有,真被八路抓去,死不了活不了有罪受。應該預備毒藥棉花,必要時往嘴裡一放,完啦,省得遭罪。1945年光復,在漢口抓了一個日本戰犯,少將級的軍官,押在咱們的看守所,入所之時,沒有認真檢查,他帶了一塊毒藥棉花,什麼口供也沒有就自殺了。老闆(軍統特務對戴笠的稱呼)當時在北平發了一頓脾氣,說這個看守長無能。”

“這個日本戰犯把毒藥棉花放在哪裡啦?”陳牧問。

我告訴他:“放在軍衣貼邊兒,沒法查出來。後來,我在北京擔任肅奸委員會的總務科長,我對看守所所長說:‘抓來的八路和日本戰犯一進所就要把衣服脫光,另給他們一套囚服,如果再不放心,叫他們先洗個澡。’這樣什麼事也沒出過。”

沒有幾天,瀋陽“東北剿總”二處處長鄭兆一給我和張國卿來了一個電報,說要在長春佈置潛伏組,原來的方學儒那個組已暴露身份,無法潛伏。求我們在長春給物色個組長人選。我找了徐克成,他是偽滿的秘書官,後來又為我們做過情報工作。當時在長春賦閒,他的家在長春住,長春的社會關係多。他願意幹。我與張國卿便給鄭兆一回了一個電報,把徐克成介紹給他。10月初,由瀋陽用飛機給徐克成這個潛伏組空投了乾電池,密電本等,並由我代向長春後勤第十六支部給徐克成領了半年的經費,半年的糧食。

同時,保密局長春站也佈置了潛伏組,組長吳殷強,他年齡大、穩重,在七馬路開了一個糧米加工廠,扮作商人,很像。

進入10月,形勢惡化,項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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